赶到武汉的时候,封师训已经在火车站门口等我了。我出门前临时在市里买了一个艺术生专用装笔墨的长筒,把“安定”剑装在里面。至于龙鳞,我用一块黑布包着,总体上的打扮还真就是个艺术生。
还没来得及和封师训打招呼,他就过来一把夺过龙鳞道:“快走,刚才孙子打电话又和别人约架了。”
我艹!顾不得火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就骂了一句,“他妈的,老子也不管了,啥都要我操心,老子现在都忙的……”
但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封师训就扬手叫了一辆的士,也不问价钱,就直接让司机把我们拉去孙得成的学校。在车上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骂了,而且就算要骂,也该是把孙子眼前这一架打完再骂。
到了学校,我打孙子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封师训说了句不好,就掏了两百块丢给司机,拉着我就跑。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俩来学校看我,我还真没有来过孙子的学校,每次来武汉,都是在白静的学校过的。封师训这一跑,我背着装剑的长筒,手里抱着龙鳞,根本就跟不上,叫他他也不听,只管一个劲的跑。
幸好现在是白天,好歹能看到个人影,我一路跌跌撞撞,终于算是跟了上去。转过一个弯后,我看见封师训停了下来,正要弯腰喘几口气,却看见前面一群人正在大声喊着什么,再看看封师训,已经摸出了那两把匕首,一步一步的朝那群人走过去了。
尼玛,不会这就要开打了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就算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只好把龙鳞暂时放在地上,也走了过去,之所以不跑,是想趁着机会喘口气,要不然不等我打人,就该先别人撂倒了。
看到孙子的时候,他正光着膀子,嘴里斜叼着一只烟,肩膀上还不时的渗着血,但是他似乎完全不在乎一般,口中狂妄的叫着:“咋得啦,你孙爷我硬着呢,来啊,看你孙爷我不把你们一个个的捏出屎来!”一边说着,他的右手里还挥舞着一根粗大的铁棍。
将我的长发捋到后面,用一根皮筋随便绑了一下。我也把背上的长筒取了下来,拔开盖子倒出了“安定”剑,其实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但是那群人一个个疯狂的嘲笑着我。不过他们也没嘲笑多久,孙子大笑一声,提着铁棍冲了过去,扬手一棍砸在一个人的头上,幸亏那人躲的快,没砸到头却砸到了肩膀,只听一声惨叫,就趴地上开始打滚了。
封师训邪邪的笑着,握紧匕首进去就是一通乱捅乱割,一时间只听见惨叫连天,我刚准备去拉孙子出来,封师训就从里面飞出来了。真是飞出来的,不知道是被哪位大侠一脚给踹飞的,封师训落在我面前,拼命的咳嗽了几声,又抄起匕首冲了进去。
“这时不时在拍古惑仔啊?”我无奈的问了一句,就拔出长剑也冲了进去,古人都说“一寸长一寸强”,我这“安定”剑接近一米,又锋利无比。我本来还想着玩点动作出来震惊一下对方,可是进去了我才知道我想的有多天真,人太多了,我仗着宝剑之威自保还行,可是这里面还有我的两个兄弟啊,我只能尽量与孙得成和封师训靠近。
终于在我背上挨了一刀后,我也动了真火,就瞅准一个人死命的杀了过去,但是我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只是一剑削去了他的小拇指。其他人一看零件都飞出来,正好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保安,我和疯子对视了一眼,知道再留下来绝对要被送派出所了,感觉打个招呼夺路狂奔。
在跑的过程中,我对孙子喊了一句:“孙子,龙鳞在那边的黑布里面,保存好了!”我们俩翻院墙跑了出去后,封师训示意我分开跑,然后他就几拐几不拐的消失了。可怜我这个路痴,对武汉又不熟悉,不一会就迷路了,虽然也算摆脱了那群保安,可我毕竟是迷路了。
幸亏我记得白静学校的名字,匀过气来后,终于找了一辆的士,去了白静的学校。
白静知道我来武汉的目的后,转身就走,一副不管我死活的样子。她的这个习惯我都了如指掌了,所以就没有跟上去,而是就地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
果然,没等我抽第二口,白静就回来了,一把夺了烟丢的老远,“你打算就在这呆一晚上?”
白静给我开了一个宾馆,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肯留下,我在床上抽着烟,分别给孙得成和封师训打过电话。孙得成已经把龙鳞收好了,不过他说今天的事闹大了,学校要处分他。至于封师训,因为他跑的快,那群学生也不知道他是谁,算是躲过着一劫了。
我打算骂孙子一顿,可是孙子说:“和尚,真不怪我!谁他妈都受伤了还要去打架啊?我那会是真控制不了自己。啥也别说了,明天叫上白静,我们出去喝点酒,我他妈这段时间快烦死了!”
仔细想想,孙子变成今天这样,全是我害的,我也不好再责备他,只能希望龙鳞真能压得住肥遗的邪气。就这么胡乱的想着,我终于算是睡着了。
天亮了,本来想叫白静出去逛逛,她却死活不同意,说要上课。我就纳闷了,大学的课有什么好上的,但是我已经习惯了一切听她的,所以就不再勉强,一个人跑网吧去玩了一下午《问道》。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孙得成和封师训梳洗一番过来找我们了,叫上白静,我们四个人找了个人少的烧烤摊算是吃宵夜了。吃完饭,疯子要我去他那睡觉,其实我知道他是叫我去商量事,就一起打算把白静送回去。
其实我和白静除了牵个手,接个吻啥的,其他的啥也没有,但是我就是虚荣,非得表现的白静已经是我的人了;而白静又文静,什么也不说,所以就连封师训和孙得成都以为我和白静那啥了。
在送白静回去的路上,孙得成一个劲的给白静道歉说什么把我借过去用用。我们正嬉闹着,经过学校外面的树林时,我隐隐听到有人说话,但是酒喝的有点多,也就没在意,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揉了揉眼睛,可不就是昨天被我一剑削去小拇指的那哥们嘛!
如果是平时,我们也就上去开打了,那边一共也就五个人,我们还这不怕。可是今天白静在,她胆子一向很小,我只好压着怒火上去道歉。奈何他们不行,非说我削了那小子一根手指,他们要剁我一只手来偿债。
我一点也没有惯着他们,既然谈不拢,我就秉着我也向“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又给他一脚,顺便冲后面喊了句:“疯子带白静先走!”因为封师训的身体确实不如孙得成,虽然也敢下死手打架,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保证白静安全,所以我就想要疯子送白静走。
那几个人围了上来,疯子也是走不了,只好在一边保护白静,孙子和我跟那些人打的不可开交。
今天的白静出奇的安静,没有大叫也没有吓到,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我们打架。毕竟我们都喝了酒,人也比他们少,还得时时分心,所以很快就被按倒在地上了,我看见那小子从腰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就想笑,还要剁我一只手呢,这匕首也能剁人?
但那小子根本就没有剁我意思,他直接一刀捅了过来,我让了一下,还是被捅到了肩膀,而且就捅在我被蛇咬的位置,这一刀下去血就直接飙了出来,不等我喊疼,他拔出匕首又捅了过来,看来他是非要捅死我才算数啊。
就在这时,白静跑过来一把推开了他,也不知道那小子发了什么疯,扬着匕首冲过来就给白静捅了一刀!
“白静!”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挣扎开了,抱住白静后,却只觉得满手湿润,再看看白静,正满脸泪水的看着我,张着嘴,却不说一个字,“白静,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我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封师训过来脱了衣服就朝白静的肚子上绑,那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可是不等封师训绑好,白静就渐渐的不再动了。
“吗?xx大学外面的树林里,有人受伤了,快来啊!”孙得成打了,等救护车到的时候,白静已经没有呼吸了,从头到尾,白静没有呼喊一声,一直那么安静着。医生在一边不知道忙碌什么,封师训拿着没绑扎完毕的衣服坐在旁边,孙得成正在和医生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只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白静,我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我想大喊一声,却一点声音也发出来;我想学电视里面一样摇一下白静,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想……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痛,莫可名状!
医生过来要抬走白静,似乎一直有人在我耳边说着什么,“都他妈别动,谁再碰白静一下,我杀他全家!”眼看着医生就要抬走白静了,我忽然就舍不得,然后就冲上前去,一拳把一个医生打翻了,在白静落地之前伸手抱住了她。
这一刻,我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灌进了四肢,再也不是那种明明有力气,却使不出来的感觉,“我说了,谁再碰白静一下,我杀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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