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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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他皮笑肉不笑。

   他垂下眼帘,端起茶杯稍稍一抿,后不急不缓道:“并非是我不愿带路。尊主于今日辰时一刻下令,亥时行刑。戍时紫漾便被族兄押赴雷刑场,公主对此难道不知情么?!”

   他语气淡然又疑惑。

   我则惊得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今日便是那择日吗?!!

   “你为何不早说!!?”我又急又气,难怪父尊突然叫我来保她。

   再瞧紫御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更是火气蹭蹭上涨,“你妹妹嗳!!你妹妹都要行刑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还能这么悠闲的和我在这整一堆虚礼!!”

   我边说边动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往地上重重一砸,“你现在立刻随我到刑场救人!”说罢,我拽起他便要使出瞬移术。

   熟料,他竟猛然将手肘抽回。

   我回首一望,双目就要喷出火来。

   他却不为所动,拱手作出一副歉疚姿态,“对于紫漾,我很抱歉。尊主有令,我不得靠近刑场之周,否则芳兰一族将获徇私之责,故…”

   我愤愤将他一推,“别废话,回头再来收拾你!!”

   随之,我恼怒一拂袖使出瞬移,一个眨眼便到得雷刑场。

   一眼就瞅见雷眼里跪了一单薄狼狈的紫衣少女。

   引雷眼的场围外,诸位督刑之人,有面无表情的,亦有翘首以盼的,附耳交谈的,在瞧见我时齐刷刷定在当场,似被施了冰冻术一般。

   “此等热闹,怎能少得了我啊!!”

   我笑着朝他们一一打招呼,耳边“哐当”一声脆响,我闻声侧首望去。

   得见赤苍长老杵了弑神枪,英气勃勃的伫在场外,他身旁还站了云诺一大长老和守缺三长老。

   此刻,这仨正眼波犀利的瞪着我。

   我心突地一跳,讪讪拱手笑道:“几位长老日理万机,今日还要抽空来亲自督刑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辛劳了,辛劳了!”

   “吾等受尊主之令亲督行刑,又岂有辛劳一说。倒是公主,若来看热闹便罢,若是来玩闹,便要换地方了!”守缺三长老板了张脸,一拱手。

   “守缺所言在理,公主还是快些出来场外,这雷马上便要落下了,它可不认人,万一闪躲不及伤了贵体叫吾等如何向尊主交待!?!”赤苍长老抱拳掷地有声道。

   我回首望了望引雷眼里的人叹了口气,转首面向场外众人,“你们当真觉得以她这浅薄的道行与灵力,能破开封印取出镇妖锁把相柳给放出来么?!”

   此言一出,场外顿时一片哗然。

   我面向三位长老拱手恭敬行了一礼。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忙不迭回礼。

   场外倏然静下。

   我定了定神,又道:“我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过于蹊跷,还望几位长老能暂缓行刑。待我回去禀明父尊探查一番再行发落的好!”

   “再者,琉韵生来愚钝尚能体悟到其中另有隐情,而几位长老无一不是耳聪目明,故亦能早早发现其中蹊跷之处才是。”

   三位长老闻言,一阵附耳交谈。

   片刻后,赤苍正容亢色,“公主莫要多言!蹊跷一事尚且无从考量,即便是有,那也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况且吾等奉令行事又岂可违抗?还请速速出得阵来,暴雷少时便会倾入场内,已无回旋余地!”

   他话音一落,场外众人纷纷尾随附和,

   “是啊!公主快些出来!”

   “公主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

   而后一瞬,暗沉的天顶开始忽亮忽响,引雷眼上方粗细不一的长雷蜿蜒聚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刑场。

   场外霎时跪倒一片,“恳请公主移步!!!”

   随之,赤苍长老一个瞬移来到场内,他拎起我衣领就要往外带。

   我挣脱不过,被强行拖出场内。

   下一刻,雷声便如爆炸般轰隆隆响起,雷眼里的少女一动不动,神色木然,眼神空洞。

   密密麻麻的粗细长雷滋滋倾泻落了下来。

   我来不及多想,霍然一个瞬移过去筑起屏障将她护于下方,怎奈这几十道雷击来势过于凶猛,屏障一瞬不到便被击破湮灭,完全无暇再度施法抵御。

   于是乎,几十道雷击往我天灵盖直灌到脚底,突如其来的痛麻在周身疾速游走撕扯,我整个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似乎要被扭曲折叠。

   这是要把人给劈得渣都不剩啊!!!

   丫的!等脱险后,定要与创研这破雷刑的始作俑者翡允好好理论理论!

   作为灵界堂堂七长老,放着怡然悠闲的日子不过,非要整日折腾,整出一堆惨不忍睹的酷刑。这厮只要研创出新刑便会跑到灵蝶宫举荐,父尊每每二话不说便应了他这些令人诟病的酷刑,属实叫人头疼!

   “公主在这岌岌可危之时还能抽空分神,倒也真乃实属不易,吾佩服至极!”

   耳边近距离传来赤苍长老揶揄的声音。

   我回首一望,左右一瞟,发现三位长老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

   他们合力筑起一个大屏障,将整个引雷眼罩在其中。

   此刻屏障外面流水般的刑雷直直倾泻而下,三人撑起的屏障如挡在‘流中’顽石一般岿然不动。

   啧啧,瞧瞧这爽滑的手感,此等柔韧的质地,同样是筑屏障,为啥我自己筑的与这三人筑的比起来差距如此之大呢?!

   稍稍于心头扼腕悲愤了一把后,我泪涔涔冲三人呜咽,“再晚一些我可就真被劈得连渣都不剩了…就知道深明大义的你们,不…不会放任两个弱女子不管……!”

   三位长老闻言不动声色,互相交换了眼神后,守缺长老无奈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向前一步拱手,

   “公主妄言,汝之安危关乎整个灵界,吾等又怎能坐视不理?!只是…”

   他言语一顿,别有深意瞟了眼下方缩成一团的紫衣少女。

   我脸色一肃,定定与其对视,“只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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