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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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估摸着众人之所以不肯与我言明真相,多半是怕我上门寻仇。

   对生母我既尊崇又疑惑,

   “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时一惊;遂赶忙抓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掩住急促。

   紫云则面不改色,不紧不慢替我倒了杯果茶,而后屏退殿内众人,起身背对着我轻叹;

   “你且随我来!”

   我一愣,随即赶忙放下茶杯跟了上去,一直尾随她行至主殿尽头处的琉璃殿柱旁。

   只见她五指抵柱,闭目念诀,柱子霎时忽明忽暗,最后变得光彩耀眼,后面的玉石殿壁猛然折中断开,慢慢裂开一条缝隙,一道暗门缓缓打开,入眼便是蜿蜒而下的玉阶。

   紫云侧首将我一瞥便走了进去,迟疑一瞬,我屏气凝神迈着步子跟了进去。

   刚跨进去,暗门殿壁便“砰”一声猛地合上,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好奇四处张望。

   “跟紧!!”紫云转首催促。

   玉阶旁火影摇曳,我回神点点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啧啧!没曾想舒芳宫还有这般名堂!

   终于行至玉阶尽头,视野渐渐开阔,直至眼中映入一袭湖蓝烟纱霞罗裙,我顷刻被其吸引,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细瞧。

   这烟纱裙被挂置于木施上,袖口胸领处点缀着水滴形晶亮小水晶,下摆几排银色的水波状褶皱逶迤拖地,外罩青蓝软纱,裙褶处透着点点蓝光,熠熠闪烁,灿若满天星光。

   “淡雅又不失尊贵,尊贵又不失轻逸,轻逸亦不失庄严!妙极,妙极!”

   我情不自禁脱口赞叹。

   一旁的紫云闻之浅浅一笑,道:

   “你再仔细瞧瞧。”

   我磨腮狐疑,但还是依言将面前的烟纱罗裙再度细瞧了个遍,终于双领处,外披的纱带处和裙尾发现了异常。

   此‘异常’非彼‘异常’,裙子本身并未有瑕疵,问题出于;这两处皆采用灵银丝绣了缀图‘灵蝶印’。

   我大吃一惊,灵蝶印乃灵界至尊的象征,代表无上的万乘之尊,据《灵界史书》记载,此乃先祖大神的印额。

   也就是说;唯有灵界之主方能采此印制衣,就算我贵为灵蝶血脉,未继位前亦是万不敢擅用此印,更莫说将其绣在衣裙上。

   可灵界历来皆为男性尊主,这???

   我咽了咽口水;

   莫不是哪一任尊主或是父尊有此特殊癖好!!!

   细思一番后,又觉得不大可能。

   如此,这制衣之人胆子也忒肥了!难道不怕东窗事发后被剔骨断灵根吗!!?

   这样想着,我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紫云飘了过去。

   她似是猜到我心中所想,轻叹一声,指了指身后的挂画,无奈道:

   “此为制衣人。”

   我“哦!”了声,走近眯眼将画细瞧。

   得见画上有一灵动女子,额间一片晶霜,身着浅银纱裙,虽是笑着,眼中却充斥着一股寒雪般的冷傲。

   这冷傲叫人好生熟悉,却又一时记不清在何处与其会过面。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紫云笑似非笑;

   “此画你以为如何?”

   “呃…清冷出尘,骨肉细腻,真美人也!!总的来说;画技精湛,妙手丹青,颇有些夫子的风范!”

   闻此妙论,紫云突然莞尔失笑;

   “清冷出尘,骨肉细腻!!?”

   我干咳两声,

   “嗐!无需在意这类无关紧要的小节,总而言之就是画中之人很美。”

   紫云笑脸突然一僵,又问:

   “哦??!那她与我相比,谁更胜一筹?!”

   我一下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现了幻听,一向不苟言笑正经的紫云,竟会问此类‘小女人’的问题!

   我满心复杂,轮番将她和画中女子做了几个回合对比;

   一个端庄秀美,一个灵动冷傲。叫人好生难选,好生难选!

   随即,我眼珠一转,难得紫云今日如此愉悦,便说些好话哄哄她又何妨,那画中之人美则美矣,却终归不是活物,于是笑态可掬回道:

   “她虽美,可与你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她闻言不禁和煦一笑,道:

   “此言可真?!”

   我连忙点头,

   “比蒸糕还真呢!”

   她半笑着又一次问我:

   “你可知,这画中之人叫什么名字?”

   “对嗳!胆敢私自将灵蝶印绣于衣裙上,实乃品性卑劣,狼子…”兽心…

   不料紫云面色一黑,大斥:

   “住口!她岂容你如此辱评!!”

   我大惊,不明所以望着她,委屈巴巴闭上嘴巴。

   似乎觉着有些失态,她脸色微缓,语气悠悠道:

   “画中之人,正是你逝去的母尊,‘霜辞韵’。”

   我霎时间瞠目结舌立于原地,‘霜辞韵’仨字如惊雷般在脑中轰然炸响,又不断围着我绕圈再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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