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刑侦队后，绾柠和顾清砚准备回家。
车里，俩人又聊起了关于顾清染的病情。
绾柠：“如果我爷爷还在的话就好了，他懂医，而且特别爱研究奇难杂症，肯定有办法帮助你弟弟的。”
顾清砚叹了口气，“清染脾气从小就很倔，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他……”
顾清砚看着倒车镜，眉头拧了起来。
绾柠发现了不对劲，“砚砚，怎么了？”
“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这不是他的错觉。
他已经留意后边那辆车许久了。
绾柠下意识就要回头看，却被顾清砚给拉了回来。
“坐好。”
顾清砚加快车速，同时留意着后边车辆的反应。
果然，那辆车也加速了。
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两三辆车长的间距。
顾清砚在一个十字路口猛地刹车，后边的车辆始料不及，超了过去，随后他迅速旋转方向盘，调转方向。
他担心绾柠被吓到，转头望过去，却只见她双眸兴奋看着前方，那架势恨不得来抢方向盘和他飙一飙速度。
“砚砚，快快快，他又跟上来了。”
绾柠一边留意着后方，一边催促着，双眸泛光，仿佛在进行一项特别刺激的游戏。
顾清砚终于想起绾柠是只猫。
一只耐不住性子，喜欢极限运动，追求速度的猫。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声，“坐稳。”
绾柠屁股挪动两下，目光始终放在倒车镜上。
“这车好丑。”
“它为什么没有车牌？”
“开车的人好奇怪啊，戴着口罩和墨镜，他是黑涩会吗？”
绾柠刚看完几部非常经典的电影，觉得这开车追他们的人和那些电影里作死犯蠢的反派非常的像。
“小豆丁，给陈队打电话。”顾清砚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绾柠‘哦’了一声，给陈铮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顾清砚看了眼倒车镜，那辆车的车头已经超过他的车尾，有意想要超车撞过来。
他们现在正在桥上，两边都是护栏，偶尔有车辆迎面过来，也都无视了他们这样你追我赶的情况，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疾驰离去。
嘭！
车尾被用力撞了一下。
顾清砚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下意识护着绾柠，两人的身体都随之震动。
嘭！
又被撞了一下。
他们的车子已经被逼到了护栏边上。
眼看着再来一下就可能会掉到桥下。
车窗碎裂，一块玻璃碴划伤了顾清砚的手。
鲜血顺着手腕滴下，瞬间把绾柠心头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
“猫咪不发威你当我是病虎！”
绾柠打开车子天窗，在顾清砚还没来得及拦她之前迅速跳到车顶。
顾清砚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一紧，双目圆睁看着上方，眼球逼出了血丝，紧张的不得了。
“小豆丁！”
这丫头太冲动了。
“小豆丁，快下来，上面危险。”
他不确定那人手里是否有武器，也不确定对方的目标究竟是他还是绾柠，这个时候她爬到车顶，实在危险。
绾柠笑着回头安抚他，“放心，我很快就把这坏家伙解决。”
一副‘我会保护你’的架势。
顾清砚半点儿被人保护了的暖意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发凉，血液流速减缓。
若是小豆丁出了什么事，他……
绾柠眸色逐渐变深，成为湛蓝，嘴角一勾，敏捷地跳到了那辆依旧企图撞击他们的车上。
下一秒，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正方体玉雕，不管不顾用力砸向车窗。
啪啦！
车窗玻璃碎裂。
绾柠先是把玉雕丢向司机的头，而后自己的身体以极难达到的动作180对折钻进了车里。
嘭！
先是给了那人一拳。
而后绾柠左手揪住他的头发，右手开启疯狂挠人模式。
“让你坏！”
“不遵守交通规则！”
“撞坏我们的车！”
“害砚砚受伤！”
每说一句，绾柠便在那人身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很快，那人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成了血葫芦一般，嘴里一边痛苦轻吟一边骂骂咧咧。
“妈的哪儿来的疯丫头，草，老子的脸！真特么的……等老子给你卖到海外，让你接一辈子客，看你还怎么……”
“草！车！”
怒骂声戛然而止，他眼看着车子撞上护栏，怕死的求生欲给了他力量，一把将绾柠推开。
车门被撞开，绾柠直接冲出了窗外。
而她那边正好就是护栏。
“小豆丁！”
顾清砚刚下车就看到这揪心的一幕。
绾柠身子从车里飞出，掉到了护栏之外。
他连忙上前，可还没走到护栏那儿，那辆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加速朝他撞了过来。
他确定了，这人的目标是他。
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想这么多了。
车子急速驶来，顾清砚侧身躲过，慌忙朝着护栏跑去。
可惜中途那辆车再次撞了过来。
顾清砚眸色一暗，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恨这种情绪。
他看着那辆车朝自己撞过来，转身疾跑，回到自己的车子里，二话不说，启动车子，油门踩到底，狠狠朝着那车撞了过去。
他小心躲开绾柠掉落的地方，把那辆车逼到另一边的护栏。
对方神色慌张，听着车尾撞到护栏的声音，再次怒骂，“草！你特么果然是个精神病！你疯了是不是？减速！停下！不然咱俩都会掉下去！”
和他相比，顾清砚眸色平静，那些因为担忧绾柠而掀起的浪花都被那片平静遮盖。
他继续踩着油门。
嘭！
两辆车的车头相撞。
顾清砚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继续加速。
车前盖被掀开，浓烟滚滚，遮挡了所有视线。
他不在乎，直到把那辆车撞到桥下，砸入水中，才猛地踩了刹车。
然而冲力太大，他的车身一半在外，就这么如跷跷板一样卡在护栏边缘，只要一个力量或者重量的偏移，车子就会掉下去。
顾清砚面不改色转到了后车座，趁着车子因为重量偏移颤动的时候迅速打开后车门，跳了出去。
咚！
车子坠入水中，砸出很高的浪花。
顾清砚头也不回朝着绾柠掉下去的地方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