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听了,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笑道:“喜欢那里的大宅子吗?”
“嗯!地方大,还有后花园呢!不比城外的大宅子小!”小丫头兴奋道。
“哈哈!原来你这个小妮子仍然惦记着十里铺的大宅子呢!明日,我让你旺财哥把你送到那里去!”蓦地,外面传来贾芸二舅母的笑声,接着,门帘掀开,芸母,贾芸二舅母郭氏,还有柳大娘,柳嫂子,贾芹母亲周氏,倪大媳妇等一众人笑着走了进来。
小丫头听郭氏如此说,脸色一红,她朝郭氏吐了吐舌头,躲到芸母后面去了。
贾芸急忙听大家入座,正要献茶,被大家拦住了。
芸母笑道:“我儿休息的如何?可让张郎中检查一番?”
贾芸笑着摆手道:“儿子没有这么娇贵,休息一番便好了。”
芸母点点头,随后,她脸上亦浮现出一抹迟疑,贾芸见此,知道母亲有话要说,他急忙道:“母亲有什么事情?”
“詹先生中午过来了,见你睡觉,便没有惊醒你。他与我们聊了一些情况,为娘觉得詹先生的话非常有道理。如今,我儿沉浸在商贾事情之中,学业难免颓废。到时候,像詹先生一样,不能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岂不是恨事?故此,为娘与大家商议一番,觉得,我儿现在最要紧的是读书,其他杂事,交给大家去做吧!”芸母敦敦教导道。
贾芸听了,摸了摸后脑勺,朝屋内众人扫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芸母身上,笑道:“儿子正有这个打算呢!等找到名师,儿子一定一心扑在学业上,争取考中进士,也能让母亲风光一番。”
芸母听了,高兴至极,哽咽道:“如此,为娘见了你老爹,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说完,芸母眼泪噗噗的往下落。
众人见了,都急忙劝慰。
贾芸也急忙上前安慰母亲,过了好一阵子,芸母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了。
她朝众人尴尬一笑,“太过激动了!让大家见笑了。”
“哈哈!芸哥儿将来争气,一定给五嫂子挣来一个诰命夫人呢!这算多大的事情啊?大家说对不对?”倪大媳妇急忙喊道。
“对!对!”……。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笑声点头,附声同意。
同时,大家把贾芸夸成天上地上少有的神童,让芸母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了。
蓦地,贾芸表哥卜旺财走了进来,他朝芸母道:“姑妈,东厢房还有客人等着表弟呢!你老有什么事情,等表弟招呼完客人之后,再说行不行?”
芸母听了,这才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急忙点点头,懊恼道:“倒忘大事。”随后,芸母催促贾芸道:“我儿,你快去东厢房,陈老丈来了几次,这一次,可有学台大人的书信呢!”
贾芸听了,点点头,与表哥一道来到东厢房。
果然,东厢房客厅,焦大,柳老爹两人正陪着陈慕说话。
陈慕后面站着儿子陈程,两人见贾芸进来,急忙上前迎了过去。
“小公子,你醒来了?”陈慕高兴道。
“陈老丈,让你久等了!惭愧!惭愧啊!”贾芸拱手抱歉,随后,亲自请两人入座。
陈程自然婉拒,仍然站在父亲身后,这是礼,父子不能平起平坐。
贾芸自然了解,他客气一番,也就没有在坚持了。
落座之后,贾芸询问陈慕来意。
陈慕微微一笑,转身朝背后的儿子陈程吩咐道:“把信交给小公子。”
陈程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奉给贾芸。
贾芸站起来接过,他直接拆开,里面竟然装着两封信,贾芸扫了一眼,厚的那封信是写给贾政的,薄的一封是写给自己的。
贾芸撕开薄的那封信,看了一遍,明白了大概情况。
陈尚在信里面告诉他,李守中已经答应收他贾芸为徒,不过,要考察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合格,他贾芸将会成为李守中的关门弟子。
信中还交代,这是他陈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得的,希望贾芸一定要珍惜。
最后末尾,让贾芸把另一封信亲自交到贾政手中,万万不可假他人之手,切记!切记!
咦!陈尚信里面给贾政写的什么?
为何陈尚如此郑重?
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管有什么隐情,他必须把这封信尽快交在贾政手中,否则,坏了陈尚的事情,就可麻烦了!
想到这里,贾芸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外面走去,不过,下一秒,他回过神来。
屋子里还有客人呢!
贾芸回过身体来,朝陈家父子拱手笑道:“看我急的,倒忘了老丈和陈兄。”说完,贾芸顿了顿,继续笑道:“事情我已经明白,多谢老丈与陈兄辛苦跑一趟,请转告老师,信里面教诲和事情,学生一定办妥,绝不辜负老师的心意和误了老师的事情。”
陈家父子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两人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不过,如今小公子已经是陈家麒麟的门生,有这层关系,以后,在生意上,大家可以大胆合作了。
“哈哈!小公子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是跑个腿,一点功劳都没有。倒是小公子有如今的成就,真乃是奇才啊!”陈慕笑着恭维道。
“哈哈!运气!运气而已!”贾芸大笑摆手,满脸的侥幸之色。
陈慕点点头,随后与贾芸闲聊一番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路上,马车里,陈程一脸不解望着陈慕,“父亲,咱们来的时候路上不是商量好,朝小公子建议,扩大合作吗?事到临头,你怎么不提了?”
陈慕听儿子语气有一丝埋怨,他睁开双眼,淡淡道:“糊涂!你堂--哥的事情重要,还是咱们的事情重要?你难道没有发觉,小公子看到信之后,就已经准备要出门吗?由此可见,你堂-哥的信,非同小可。咱们不能拉后腿。”
陈程听了父亲的话,他仔细回想当时情况,果真如父亲说的一样,小公子当时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外走去了。
“父亲,堂-哥能有什么大事情?”良久,陈程忍不住问道。
“呵呵!你以为天下最大的事情便是挣银子吗?糊涂!这是商人的想法!你堂-哥是大乾三品大员,那天不忙着大事情?你呀!坐井观天,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陈慕气呼呼呵斥一番,随后,他闭目养神起来了。
陈家如今太弱小,不管什么大事,陈家也插不上手,给侄子提供不了助力。
这一刻,陈慕心中不由得羡慕贾府来!
一门两国公啊!过了百年之后,仍然积威深重,陈家在人家面前,恐怕如蝼蚁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