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六耳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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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吴影入山门整整一年了,在接管了跑腿的事务后,吴影两个月便要去一趟清水镇,不过在之后的时间里,吴影便不再跟随催店主而行,而是将梁师伯的书函交给店主后便返回山中,这样每次外出七八日,有时是五六日的光景便可以返回。这些琐事对别人来说是十分不愿做的事情,生怕耽误了修行。但是对吴影来说,却让他从山谷走出来后,更多机会接触世俗,使他逐渐成熟起来。

  在一个月前的一次外出回来后,梁师伯却把吴影叫到身前告诉他说,鉴于吴影数次任务都能很好地完成,他答应将他负责管理的一个房间给吴影单独居住,这对吴影来说却是一间喜事,有了自己独处的空间,他就不用每日偷偷溜出去修炼它的化形决了。其实后来吴影才知晓,这是每一位如吴影一样跑腿的弟子都有的待遇,那是为了补偿耽误修炼时日的弟子而已。

  一日晚饭后,吴影正在自己的小屋中修炼,那位冯师兄和另一位刘师兄却突然找上门来。一阵寒暄之后,吴影才知道,原来这位刘师兄是多年来与冯师兄关系比较好的一位师兄弟,其家境比较好,当年因为好奇才拜入山门,但是入了山门后却发现,修仙练道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容易,所以常常寻找机会偷偷溜下山。但是因为原先替梁师伯跑腿的弟子辞山而去,这位刘师兄忍了很久,才终于忍不住了与冯师兄一同找到了吴影。

  在刘师兄软磨硬泡再三的保证,和冯师兄的劝说下,吴影无奈下只得答应了刘师兄,但是限定在五日内必须返回。

  五日后,并未见刘师兄回来,可能是刘师兄有事耽搁了吧,吴影如此想到。到了第六日、第七日,仍不见那刘师兄归来,吴影开始担心起来。时常走下山,站在山门向外焦急地张望,可是到了第十日,依然没有刘师兄的下落。

  就在吴影无计可施时,梁师伯却突然又安排吴影下山,吴影找到了冯师兄,可是近期守山门的弟子与冯师兄一群人向来不和,最终出借令牌之事,还是被梁师伯发现了,并告到衡仁师伯那里,衡仁为此大发雷霆,将吴影和那归来的刘师兄交予戒律处责罚。结果,刘师兄被逐出师门,本来欲将吴影也逐出师门,但是最终还是被一顿责罚后,留观后效。

  此刻,吴影趴在床上,挨了十棍的屁股疼的揪心,这件事给对在涉世未深的吴影来说,算是他入世以来一个深刻体会。到了夜晚,吴影忍着痛爬起来修炼化形决,虽然近年来他的身形已经稳定下来,但是按照老者的吩咐,叫他必须每日坚持修炼化形决,不可懈怠。

  可是,此刻的吴影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心烦意乱地将化形决运行一个周天后,又趴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想想自己踏入御剑门足有一年了,在这一年来,一直都是跟随张师兄学习识文断字和基础要诀,直到如今尚未学习过任何本门的功法剑诀。就在前几日焦急地等待刘师兄的时候,还曾后悔自己为何要拜入这御剑门,想当年自己独自在梦灵谷时,虽说稍显孤单,却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如今却差点被逐出山门。

  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吴影,手指随意地拨弄着发髻。突然,感觉到指间触到了什么,用手一摸,突然发现自己曾经消失多年的两对耳朵又出现了,吴影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没错,正是他消失不见的另两对耳朵。

  吴影知道,这御剑门一直以来都是自恃为名门正派,且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如果让门中发现自己是个六耳的怪物,定会将他当作妖怪斩杀了。

  此刻,他能想到的就是赶紧运行老者的化形决,他一遍遍地运行着,可是直至深夜,那两对耳朵非但没有缩小,反而变得如当初一般大小。无奈之下,吴影想到了老者,如今只有老者才能将他那两对耳朵化去。

  吴影慌乱地收拾了些东西后,趁着夜色忍着痛,顺着小路悄悄向山门而去。可是走到半路的吴影却停下了脚步,若从前面的山门离去,必然要经过众多师兄居住的第二层,而这在练气期弟子中,常有夜晚偷偷出来修炼的师兄,难免不会被发现。况且,自己的令牌也已经被梁师伯收回,就算到了山门,值守山门的弟子也绝不会放行而去。

  此时的吴影,想起了自己时常在日落时分,站在自己独居房间旁的巨石上,遥望九云山方向的落日峰夕阳。平日听师兄们说起过,本门西侧的幻月峰和落日峰是门内弟子最少的山峰,好像只有寥寥数人的样子,且在幻月峰和落日峰之间,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若是顺着峡谷向西行,很快便出了山门的范围。

  如此说来,从两峰之间的峡谷离开,应该算是一条捷径,心中定计,吴影转身顺着神剑峰北侧向山下逃去。来到了神剑峰与天都峰间的山谷,吴影躲进了一片丛林中仔细观察,发现并无不妥,穿过丛林向西狂奔而去。不多久,吴影便顶着星辰来到了一处悬崖边,悬崖陡峭异常,深不见底。而在悬崖边上有条向西下行的蜿蜒曲折小路,吴影沿着小路悄然而行数里,隐隐望见了落日峰的轮廓,看样子要不了多久便可离开山门了。

  正在吴影庆幸之时,突然停了下了脚步,因为此刻,从不远处隐约传来舞剑的声音,正待吴影仔细聆听,那舞剑的人却也停了下来。吴影心道不好,刚想躲藏起来,却发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窈窕是身影出现在了身前,手握长剑直逼着吴影叱道:“什么人?尽然敢擅闯后山禁地?”。

  吴影后退了一步,欲将身形隐入树影,那身影似乎被激怒了,一个飞身跳跃旋转便闪现在了吴影咫尺身前,长剑划过一个凌厉的弧线削斩过来,吴影急退数步,同时身形向后一仰单手撑地,整个身体以手为中心一个旋转,便化解了凌厉的攻势,那窈窕身影一声轻“咦”,手中却毫不迟疑,招招紧逼地攻了上来。此时的吴影哪有心恋战,随即闪身躲过,纵身向悬崖跳去。

  就在吴影深夜离开的第二日午时,那位冯师兄带着些金疮药寻上门来,走到吴影的住处敲了敲门,久时无人应声,冯师兄便推门而入,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而且房间内空空如也,难道吴师弟又被派出山门了?这伤势尚重,怎的会又派出执行任务呢!冯师兄心中腹诽着离开了吴影的住处。

  第二日午时,冯师兄还是不甘心的又上门而来,正走在路上,却发现那位梁师伯迎面而来,略一施礼后问询道:“梁师伯,吴师弟又被派下山去了吗?”

  “派下山?哼,十有八九还赖在床上吧”梁师伯丢下这句话便愤愤地走开了。

  冯师兄赶紧来到了吴影的房间,却发现仍旧不见人影,且房间内的一切与前日并无丝毫不同,冯师兄恍然,悄无声息地将房门掩好,迅速地离开了。回到住处暗中打听,才知道因为事情紧急,衡仁师伯已经派另一位师兄下山去了。

  日夜兼程回到冰谷石洞的吴影,将异变情形详细向老者说了个明白,老者让吴影盘坐在地上,将手抚在吴影百汇之处,仔细查了吴影的情形。一炷香之后,老者收了功法告诉他,是因为他连日来心中焦虑导致气血逆行,才使得原先的化形法决压制不住而现出本体原形来。

  老者讲明缘由后,让他在洞中安心修炼便离开了。半日后,老者又教给吴影一套法决,让吴影熟记于心并立即开始练习,直到能够熟练掌握。吴影发现,这部新的法决似乎与原来的第一二层化形决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运行化形决时几乎没有什么感觉,而这套新法决,似乎是要从体外吸纳一种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而后融入体内。

  第二日清晨,老者确定吴影已经将新法决熟练掌握后,将其带到一处偏僻的山脚下,只见在一片平坦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丈余的法阵,法阵上用五色线条勾画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的符文,而阵法边缘有无数辐辏般的线条从远处汇聚而来。老者将吴影安坐在法阵的中心。

  而老者则盘腿坐在阵法之外,双目紧闭双手掐诀,口中低声念着什么,随着老者念动法决的声音越来越快,阵法上的五色符文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引”,老者的声音传来。

  按着老者的吩咐,吴影默默地念着法决,渐渐地五色符文不再闪烁,而是越来越亮起来,同时周围百余丈之内,点点五色光点从四面八方向阵法汇聚而来,顺着阵法的纹路不断地向吴影汇聚而去。

  “融”老者继续吩咐道。随着口诀的念动,吴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地潜入了他的身体,让他感觉到全身筋脉和五脏六腑都充盈着这种力量,浑身充盈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舒爽。

  就在吴影沉浸在从未有过的新奇感觉中时,越来越强大的无形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向自己身体里。随着这些无形力量的涌入,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越来越强,这让他渐渐地无法承受这股力量,手脚身体也开始膨胀起来,几乎就要爆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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