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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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天气阴沉,加上总是下雨,周围一切都是潮烘烘的。

   裴寂才入眠,又是一个诡异的梦。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隔了一个回廊的距离,温柔的笑着。

   他上前,少女朝他伸出紧握的手,缓缓摊开掌心,是锋利的刀片,闪着寒光。

   用着叫他欲念难忍的声音,引诱着,用刀划在你身上。

   他接过刀片,问着,如果划在脖子上呢?

   少女像掌握人间生杀大权的神女,笑得残忍,那就划吧。

   染血的芙蕖,褪去青涩,瑰丽的诡谲怪诞。

   他皱了眉,手还没来得急动。

   如果不要,我就走了,她轻飘飘留下一句,转身就要走。

   别走!

   他握紧那冰冷的刀片,割出血口子,一下比一下深,殷红的血争先恐后流出。

   她顿住了脚步,笑看着他。

   他一刀刀剖向自己,毫不怜惜,急迫又慌张,鲜血喷涌开出绚丽的花。到处都是血,他倒在血泊中,仍对她温柔的笑着。

   少女靠近他,居高临下,脚踩他的鲜血,讥讽的笑,叫我留下,你配吗?

   即使这样,也美到令他疯狂。

   当刀划过颈部脆弱的动脉,鲜血“滋啦”一下,少女满意了,可还是毫不留恋的离开。

   裴寂醒了。

   他撑起身子,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垂眸,没有血。

   好几天了,他都在重复这个梦。

   “大人,饶命啊!”一道惶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看在属下追随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属下吧,属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有金吾卫将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拽了进来,他期期艾艾的跪在裴寂面前,毫无尊严的求饶。

   裴寂看向那着统领衣裳的男人,似笑非笑,调子却森冷到如同地狱的恶鬼:“知道我为什么能爬上这个位子吗?”

   那男人下意识茫然的摇头。

   裴寂缓慢凑近他的耳畔,阴森低喃:“因为我从不对叛徒心软。”

   只见那男人,立即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倒下,眼珠错愕的大睁,七窍流血,毫无生气。

   没人看清裴寂是怎么动手的,可所有人都下意识一颤,面对眼前这位俊美的厉鬼,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李义匆匆走进来,对着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裴寂立刻起身,走出这间茶楼的雅阁,底下的场子,搏斗比试正开展的如火如荼,其实也就是这些达官贵人无聊的癖好。

   在众人的欢呼下,台上一位昆仑奴抡起膀子,一拳打倒了自己的对手,引得无数人拍手叫好。

   台下的封文显得意极了,这位可是他花重金买下的昆仑奴,若是真能打败对面何正的昆仑奴,那可太给自己挣脸面了。

   被打倒的昆仑奴半天才起身,果然他的对手松懈了,已经举起手臂欢呼胜利了。

   可电光火石间,一道如箭的影子窜了过去,敏捷极了,并且异常阴狠毒辣,反脚一踢,那人高马大的昆仑奴竟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无反应。

   封文显猛的站起身子,嘴里吼骂:“废物!”

   一旁的何正笑了笑:“封大人,找个乐子而已,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在场众人,没人敢说话,谁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二人都是首辅大人最为器重的左膀右臂,三日前,封文显因为赈灾有功着升为枢密院枢密使,可谓风光无限。

   而右威卫大将军何正,是他的老对手了,这二人明明属于同一阵营,可封文显历来狂妄自大,明里暗里都要同何正比较。

   也是,二人都手握军政大权,可谓一山不容二虎。

   封文显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瘦弱的随从,厉声道:“你上!”

   众人吃惊,这人瞧着如此瘦弱,哪会是那些专门养来和野兽相斗的昆仑奴的对手,不得一掌就被拍死了!

   裴寂看的饶有趣味:“封文显什么时候回京的?”

   “三日前。”李义应着。

   “好啊。”裴寂盯着楼下的封文显,忽而笑着感慨。

   回京竟然不先来首辅府拜访请示,看来封文显的野心和胆子,的确是越来越大了,兴许是自己给了他太多好处,叫他迷失了。

   “那人是谁?”

   裴寂问的是封文显身边那瘦弱的随从,李义瞧了一眼:“此人原先是封大人的马奴,因为养马驯兽的功夫极好,便被提拔上来,训练那些昆仑奴,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

   怪不得封文显会迁怒于那人。

   这间,那随从已经上了场,眼里竟然是没有一丝畏惧,甚至抱拳向对手行礼。

   下一刻,他猛的窜了过去,动作敏捷,叫那原本还不屑一顾的昆仑奴措手不及,奋力甩着膀子,企图以力道将人摔下来。

   可那瘦弱的少年,却像是条阴狠的毒蛇,绞住了猎物就不会再松口了,而且招招猛狠,打蛇打在七寸上。

   裴寂嗤笑,有意思。

   一轮下来,人高马大的昆仑奴竟是有些招架不住,众人拍手叫好的同时,看着少年的眼神也暗含赞赏。

   封文显死死盯着台上的少年,他府上何时有这样的人了?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木椅手把,半眯起眼,翻滚起了别样的情绪,太强的人,他从不会留。

   可第二轮,局势却完全反转,少年竟是丝毫没有了斗志,被打的凄惨至极,看来是惹恼了那昆仑奴。

   封文显眼中的情绪也渐渐平息,或许,刚刚只是凑巧罢了,不过一个奴隶而已,第一轮纵使赢了,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是他紧张了。

   裴寂略带赞赏的瞧了眼少年,是个聪明人。

   “安排新的昆仑奴,替封文显打赢,还有,一定要救活那个随从。”

   傍晚的时候,一众贵人散去,众人还在津津乐道,今日封文显的昆仑奴是如何转败为胜的。

   没人注意到,一个浑身是伤,瘸了腿的少年,逃过了封家的眼线,费力的朝前走着,终于望见了不远处那华贵的马车。

   马车上,首辅府的标牌异常明显,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他确信,那人是在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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