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纪雾雾轻笑，拇指微按着食指，“话说，这话你敢当着五五面前讲吗？”
“那有什么不敢的，说不定五五见识到了我的技术，都不敢叫我大哥了！”
长空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
纪雾雾眼里带上了几分亮，“那该叫什么？”
“直接叫我爸爸！”长空朗声，手还拍着电脑。
纪雾雾靠在走廊角落里墙上，手撑着下巴，移开手机，点了一下录音，边听着边点点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行，再说一遍，你可别小看我！”长空得意重复了一遍，“我说五五见识到我的计算机技术都要叫我爸爸！怎么样？这次听清了没？”
“我不但听清了，还录音了，所以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啊，长空。”
纪雾雾扬眉，透着几分霸气。
长空：……
眼角抽搐。
“我说基地后山上的笋哪去了原来都被你夺完了。
不是，白雾，我说这有必要吗？”
长空扯了扯衣服坐好，有些心虚，最后一句忍不住上扬起来。
纪雾雾配合着嗯了一声，侧眼，病房那似乎有什么声音。
看了一眼手机，从善如流，“有没有必要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说完，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喂？喂！不是，涨工资这事怎么说啊！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长空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手还指着，深呼吸一口气，“算你狠！”
纪雾雾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快步走向病房门口。
越来越靠近病房门口，声音越清晰。
皱眉，冷着眼。
拐过最后一个弯，传来无比清晰响亮的声音。
“快去叫李院长来！快！”
“怎么了！”
“先生醒了！先生醒了！”
“快去请李院长！”
“是。”
纪雾雾神色一怔，眨了一下眼，才敢反应过来她听到的是什么。
脚不听使唤冲出去，两步之后站在原地。
她不敢进去。
所有人愣了一下。
“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霍近着急的脸上出现一秒的呆滞，但他很快认出是纪雾雾。
转过头，语气急促：“还愣着干嘛？快去通知李院长！”
一群人低头，急匆匆下去。
霍近脸上忍不住的激动，打着圈，因为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纪雾雾的状况。
一个劲地说：“夫人，您别担心，先生醒了！里面有值班医生在，我也叫人去请李院长了，我们再等等……”
纪雾雾却拿下帽子，站在角落阴影中，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露出纤细又脆弱的脖颈，在黑色衣领中格外明显。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拐角口传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赶紧通知y……纪小姐来！”
李院长一身白大褂，胸口上别着铭牌，语气隐约听到焦急。
没等霍近回答，直接进了加护病房里的消毒室。
甚至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纪雾雾。
霍近连连点头：“好我马上去找纪小姐……”
等等，纪小姐，不就是夫人吗？
李院长为什么进病房前，要叫自己去找夫人？
不管这么多了，听李院长的！
“夫人……”
霍近突然发现纪雾雾不见了，连忙环顾四周。
这才看见纪雾雾身影孤寂的站在阴影里。
要是在平时霍近心思细腻，能发现纪雾雾的不对劲，但现在饶是霍近也粗心了。
冲上前，一时间忘了分寸，握住纪雾雾的手臂，“夫人，李院长叫您进去，您进去看看先生吧，先生也是想见您的！”
纪雾雾眼眸一颤，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反手迅速一扭，即使最后收了力，也来不及了。
霍近都没看清，浑身一僵，听到骨头咔嗒一声。
最轻是折了……
倒呼一口气，夫人手劲这么大？
纪雾雾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霍近，放开。
“抱歉。”
反应过来霍近的话，抿唇，“知道了。”
霍近憋着痛，手扶着另一只手，“没事，夫人快进去吧。”
纪雾雾放在身侧的手攥起。
没有拒绝，抬脚走向病房门，病房门自动打开。
脊背绷直，下颌收紧，踏了一步，进去门缓缓关上。
手下的人才敢上前，霍近挥开他们，扶着墙。
“快，通知江少他们！”
“是！”
换好无菌服的纪雾雾，悄无声息站在所有人身后。
加护病房楼层里安排的五名最高级别医生，全围着李院长。
“李院长，病人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会不会不太正常啊？”
“对啊，李院长……”
“……”
李院长拿开听诊器，眼神凌厉：“好了，你们全都下去。”
五名医生一个激灵，连忙低头：“是。”
一个个退下。
纪雾雾轻轻上前两步，眼角发着微红，站在床尾，抬眼，复杂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过于白的颜色，让他本就孤冷的面容更显得虚无缥缈的远。
他阖着眸，孤寂淡泊，看不出是否清醒。
蓦然，他抬起眼。
纪雾雾的眼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眼里，仿佛隔了一层薄纱。
“雾雾。”
近似于呢喃的低语，低哑又深沉，藏着深不见底的感情。
过久没有开口，能听出有些嘶哑。
“雾雾，过来。”
纪雾雾白皙的脖间一动。
李院长好像听见了声音，低头，“霍先生，醒了？”
停止翻动记录表，感到身后不对，回头，反应了一下，才认出纪雾雾。
“纪小姐！您来了？您快来检查检查霍先生的状况。”
“嗯。”
纪雾雾敛下眼，走到李院长手边，也是他的身边。
李院长让出位子，站在副手位置，“您请。”
纪雾雾口罩之下的唇紧绷着，冷静抬起手，拿起医用手电，另一只手放到他眼睛上。
霍深辞似乎是笑了一下，眼眸微松。
纪雾雾按着开关的手攥的很近，生涩，“睁眼。”
“不想睁眼，头疼。”
纪雾雾急忙将医用手电放到一边，抓住他手腕，“怎么会头疼？”
霍深辞闭眼轻笑，手上没什么力气，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也是宠溺极的。
贴着他的侧脸。
“有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吵的我头疼。”
“……”
李院长喉头一梗，默默离开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