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难以决绝的心疼
“不能。就算已经得到一定的大智慧，也再无精进的可能。甚至堕入魔道！”
“魔道？那是什么？难道还能改变种族不曾？”安娜惊恐的问到。
“魔道就是成为很坏很坏的人！这样说你们能懂么？呃……虽然不会改变种族，但会让你变得跟万恶的兽人一样可恶……嗯，大概就是这样……”摩诃无奈的打了个比喻。
他还不了解精灵的历史，不知道历史上出过什么恶人。所以……兽人大哥对不住了！谁叫你在书里总演反派，而且大多数都被刻画的很丑……
望着众人复杂的神色，摩诃心里也是轻舒了一口气，但也有些许莫名的……没底……
“摩诃。既然是不杀生，不放逸，不贪图享乐。那你们修习梵行，又是为了什么呢？”奥德修斯再次发话，暗示安娜停下一下，继续问，
“你说的大智慧，到底怎样才算大智慧呢？是我们武者和魔法师，想要得到的天人合一么？你知道我们的力量，都是感悟天地而来。”
“当然是为了自我的清净自在咯！！
若这一点都做不到，其他再多的想法，也都只是水中月，镜中花。然后嘛……然后就是帮助他人，帮助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人。
抱歉，我并不清楚你所说的天人合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于大智慧，其实我也不知道，所以也就不便猜测。在还没得到之前，我也不会妄下断言。
因为，人总是会把‘自认为’是对的东西，紧抓不放，从而误认为真理。到最后害了自己，误导了别人。”
摩诃的话里有话：在我没弄明白之前，是不会教别人的，也教不了什么。咱是半桶水没错，但能说的说，说不清楚的坚决不说。他可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的。
毕竟他也才入门。而且现在老师没了，仅有的典籍也都模糊了！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笔记。比如五戒，比如十二因缘，比如戒，定，慧的一些简单诠释。再比如……记忆……
但世界上还有比记忆更复杂，更不可靠的东西么？
“或许，你可以把梵行的方法教授给别人，从而帮助他人，开创门派，光大师门！”
奥德修斯是听懂了某人的话中有话，但也没有放弃。毕竟摩诃身上的一切，太惊世骇俗，使他这样追求力量的人欣然神往。
“我想申明一点。我所学习的师门知识，只教我如何获得清净自在。
至于为什么我会得到现在的能力，我并不清楚，我倒是很期望得到您的讲解。因为，我原本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这些玄之又玄的力量！”
说完，摩诃便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再理会众人“殷切”的目光。亦不免暗自腹诽道：嗤~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怀璧其罪的道理，谁TM不懂似的！你看到的我都说了，说的越多死的越快！
其实，他多虑了，精灵还是很友好的种族。当然，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至少，就目前而言，精灵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奥德修斯也是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示意摩诃过来。然后从怀里拿了出一本书，但没有立马给摩诃，而是仔细的打量着面前不到半米的年轻人。
但是……那看的某人，那叫一阵心慌：我是不是靠的太近了？我可只卖艺，不卖身啊！
摩诃刚想退走，手里就多了个东西。接着就看到奥德修斯，让他离开的“摆手”。如蒙大赦吖，有木有？某人赶紧转身，夹紧菊花，逃也似的离开了。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余光中看见了安娜轻咬着红唇，清泪两行。
他略一踟蹰，依旧大步的走开了。
他要逃离！逃离心里的忽然的一紧，逃离心里莫名的一痛。
摩诃走后，奥德修斯看向奥菲利亚，问:“怎么样？”
“您，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奥菲利亚从衣袖里取出一棵小草。
“这是……通心草？”艾阿斯迟疑的问到。
通心草的由来是因为它没有心，但精灵却可以用它“通”人心。现在艾阿斯才真正明白自己的任务。
奥菲利亚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的把安娜搂在怀里，轻轻的说：“他没有说谎。不妄语么？”
她像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不带一点情感，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奥菲利亚怜爱的安慰着怀里的小人儿，轻抚着小人儿的黑色长发。突然，怀里的小人儿用力的拱了供头，在奥菲利亚的饱满上揩干了眼泪。抬头，痴痴的看着奥菲利亚。
奥菲利亚轻皱着眉头，也看着她。看着她还在眼眶里流转的眼泪，看着她恳求的目光，看着她无声的抽噎。最后，奥菲利亚轻叹了一口气，对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奥菲利亚的首肯，安娜终于破涕为笑，眼似月牙。她一把擦干顺着眼角挤落的泪水，飞快在奥菲利亚绝美的脸上，轻咬一口，飞快的离开。
她可不管奥菲利亚的无可奈何，可管不了某些男人们躲闪的目光。
看着安娜跃雀而离的身影，奥菲利亚异常平静的说：“奥德修斯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
奥德修斯没有作声，只是摩挲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
回到了房间的摩诃，并没有心思观看奥德修斯的礼物。只是躺在床上，轻捂着胸口，发呆。脑子里全是，安娜的两行清泪。
“我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刚摆脱心魔么？难道这么快又要考验我？我知道我六根不净，但我真的就那么值得心魔惦记么？唉～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叩叩。”
他循声望去，是安娜。她的手还停留在门上，门原本就没关。她略低着头，格外明朗的阳光在她的身后，有点看不清她的脸。
“好……好啊！安娜。有什么事么？”
他赶快起身。稍微移开一个凳子，示意她进来坐。当她走近，摩诃心里又是一紧，只因她那微红且泪光流转的眼睛。
她没有坐下，也不说话，就那样抬着头，轻咬着红唇，安静的流着眼泪，望着摩诃。
摩诃瞧着这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妹子，很是无语：我天！这是几个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样”了你……
这可是他已知的25年里第一次遇到。他回想到了上大神的经验，轻叹，说:“我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你需要么？”
“呜～呜~”安娜瞬间就感动了，她张开双臂就要抱过来。
这可吓坏了摩诃，他赶快侧身把肩膀凑了上去。这要是正面抱上，那还不得尴尬的去死……
安娜却是不管抓到的是什么，就忘我的哭。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你看摩诃的脸瞬间就通红了，都快哭了！
他本意是让某妞扶住他的肩膀，却不曾想，她却抱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传来了泪水的温热，还有阵阵柔软。这让他不禁几度弓腰……
某人怎么也不曾想到，还有嫌宽大的僧袍不够宽松的时候。心下哀叹：这是要死人的节奏么？
赶紧闭眼，摒除杂念，专心的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闭不行啊！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安娜小巧白皙的颈项，颈上轻微隆起的青色血脉………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把《心经》念了多少遍。他只晓得眼泪打湿了他整个臂膀，向胸口蔓延。
某女似乎是，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可以继续舒服的靠着了。这才抽噎着，渐渐的堵住了眼眶的决堤。然后略带羞赧的把小手放在哭红了的脸上，擦着哭红的眼。
摩诃暗运斗气蒸发了衣服上的泪。转身给安娜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靠近她的那一边，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在对面。
看着已经坐下，又感动的想流泪的安娜，他不禁想给自己一下耳巴。忍住心里的那分揪心，懊恼着：我TM真是犯贱。
“你特意来我这里，是因为这个么？这到底是什么？”他抬起左手示意。
“我美么？”安娜似乎没有在意某人的问题，看到了摩诃轻轻的点头，她接着哽咽的说着，“你知道我们精灵可以永远不老么？哪怕是死去的那一刻……”
“呃……”
“即便是丹田与脑域破损也不会…但重生力量却要消耗生命力…成功了会，失败了也会…当重生了力量，
他们又将踏上征程…继续他们的使命…都是因为战争，都是为了战争…才有了这里，阿基琉斯小镇…帝国还有千百个这样的小镇…
为了自由与和平…他们承载着英雄的光环……也承载了英雄的悲哀……”
她停下了她的断断续续，恳切的看着摩诃的眼睛，“我想让你帮助他们。我也一度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感受到安娜眼中出于纯真的哀悯，很是心疼。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很乱，很乱。
他低着头，小心的避让着她的目光，紧盯着支撑下巴的左手，久久……
“若我能成就正等觉，也就是大智慧，我愿意帮助他们……”
他从未想过，一心追求清净自在的自己，也有誓下宏愿的一天。只因心中那份难以决绝心疼，对她的心疼……
如今，有谁还会去坚信誓言？或许，也只有如他般，宁愿躲入深山的傻子了……
可是，谁又能知晓有没有来世，有没有天堂……
佛说，唯有涅槃方可成就正等觉。
佛说，涅槃，即是达到清净无碍后的死亡……
（非复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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