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刘步蟾在挖苦我,是啊,我一个没了心脏、一身尸斑的人,竟然还没有被搞死,确实有些不寻常。^^^^WAUC
妈蛋,不寻常的倒霉!
刘步蟾递给我一张粗糙的手纸,我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嘴。
“怎么样,小朋友,我没骗你吧?”刘步蟾笑道。
我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麻的四肢,道,“谢了啊!”
“你怎么不问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这儿?”刘步蟾忽然道。
我一屁股坐到屋里的炕上,没好气道,“我要是问,你会说吗?”
刘步蟾贱贱一笑,道,“许我不说,但不许你不问啊。”
靠,这老小子平生最大的本事就是气人,第二就是吓人,我现在还记得他忽然变成了一副鬼样子吓唬我,然后还告诉我是开玩笑的。
见我扭过头去,不再打理他,刘步蟾先将我用过的手纸点着了,扔到地上,地上那一对虫卵立即置身在一片“火海”里,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我肚子里的酸水。
然后刘步蟾和我并排坐着,先戏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小朋友,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不明白的事,这样,我呢,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你问吧!”
我知道,刘步蟾的手段也非常了得,而且还和赵青山出自同一师门,赵青山捣的什么鬼他也肯定知道一二,如果他真的愿意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真的?”我一抬眉毛,问道。
“当然是真的!”刘步蟾一拍胸脯道,“我绝对据实相告,好了,开始第二个问题吧”。
我:……
我当时正要说,“这就算是一个问题了啊?”,幸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靠,要是问了这句话,我就只能问他一个问题了。
没办法,这老小子就是喜欢玩儿人。
我挠了挠头,道,“你先告诉我,便池下面关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步蟾听罢,指着地上还没有烧干净的虫卵,道,“喏,就是为了这个!”
我摇了摇头,这尼玛不等于没说嘛!
“这东西不叫蛆,以前我们门派里管它们叫“玲珑雪”,你看,它通体雪白,晶莹剔透,配得上这名字吧?”刘步蟾道。
擦,这种邪性的东西竟然配这么个名字,也亏他想得出来。^^^^WAUC
刘步蟾接着道,“你看到的便池下面,其实不只有一个人。”
我嘴里正要说,“那么小的地方能容纳多少人?”,可又怕这被当成是最后一个问题,便耸了耸肩,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刘步蟾见我神经兮兮的样子,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道,“那里面有两个人!只不过一个在另外一个的肚子里。”
我听完一愣,忽然想通了,道,“你说的是孕妇!”
刘步蟾点了点头,道,“这孕妇刚怀上孩子的时候,便把这虫卵种入她的体内,然后再不断地羞辱她,折磨她,等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时候,孕妇体内那些怨毒和仇恨便会被吸入这虫卵体内,变成至阴至毒的东西,叫做玲珑雪,而孕妇和她体内的孩子,也就没什么用处,可以杀掉了。”
听刘步蟾说完这些话,我心里又悲又愤,为了得到这害人的虫卵,竟然伤了两个人的性命!
想想那个孕妇被关在便池下面,没有日夜之分,只能绝望地受着屈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残存着一丝求生的念头,希望有一天能够逃出生天,可她却不知道,等到孩子要出生的时候,却是她们的死期。
到底是多变态的人才会想出这样恶毒的办法!
我攥紧拳头,恨不得把赵家父子碎尸万段,才能化解心里的仇恨。
这时刘步蟾朝我伸了一根指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问吧!”
可我此时脑海里何止一个问题!
赵家父子为什么要进行这些勾当?
我见到的鬼是真的存在吗?
我的心脏被谁拿走了?
我的尸斑怎么去掉?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抓住的?
你是怎么救出我来的?
想来想去,心中的疑惑就是十个问题也止不住啊!
我死死地抓着头发,妄图想出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来,可挑来捡去,却难以取舍。
刘步蟾对我的抓狂非常受用,靠着炕上的棉被,眉眼里含着笑,不住问我到底要问什么。
终于我心里拿定了主意。
我对刘步蟾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那个孕妇救出来?!”
刘步蟾不笑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我,我想他一定会好奇,我问的这个问题跟我毫无关系,却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问的。
良久,刘步蟾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那个观音像前,很虔诚地祷告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保佑我主渡过此劫!”
然后,刘步蟾对我道,“好小子,亏你还挺有菩萨心肠的!你问的这一个问题,胜过一千个问题!”
可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人们常说,杀人易,救人难,在刘步蟾心里的算盘里,我可能真的有一次救人的机会,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选择救自己,而是那个孕妇。
刘步蟾道,“凭你这小屁孩,也救不了什么人,这样吧,老夫就陪你走一趟,但我可不能保证能把人救出来哈!”
说着,刘步蟾拿起随身带的一个挎包,冲我招了招手,道,“走吧,咱们先去做做准备!~”
我好奇道,“你不先报警吗?”
刘步蟾却瞪了我一眼,道,“你想让她死的更快点,就去报警!”
我吐了吐舌头,靠,看来这次我们要单刀赴会了。
原来我也有做英雄的时候,只是这英雄做的,怎么那么胆怯呢?
想到赵家父子那亦人亦鬼的状态我就肝颤,万一救不成人,刘步蟾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留下我一个人……
该是什么下场呢?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刘步蟾走出了屋子。
一出院门,原来这是一个农村,庄院之间挨得很紧密,只在走人的地方留下点羊肠小路。
刘步蟾带着我七拐八拐,走得飞快。
“到底带我上哪儿去啊!”我终于挺不住了,扶着墙大口喘着气道。
“前面!”刘步蟾却没有停下,非常淡定地说道。
擦,往哪儿走不是前面啊!
没办法,谁让他是救人的主力呢,我只好加紧脚步跟着走。
终于刘步蟾停下来。
在我们面前是一头老黄牛。
我说它老是因为他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一条腿跛着,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牛角也被削下去一块,身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大堆蚊虫围着他叮咬着,可这头牛似乎根本无心去管,只用一根同样遍布伤口的尾巴随意地扫了扫。
我只能说,如果牛的世界里有集中营、白公馆、渣滓洞的话,这头牛一定是从哪里面跑出来的----它应该已经受尽了一头牛能承受的所有痛苦。
这里的村民为什么要如此虐待一头牛?
难道这头牛曾经犯过很大的错吗?
刘步蟾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指着那头牛,道,“这畜生没少受罪,不过不是它的错,是有人有求于它!”
“既然有求于它,为什么还要这样虐待它呢?”我不禁问道。
刘步蟾沉沉地看了大黄牛一眼,道,“并非是有求于它,而是有求于它身上的东西----这头牛比你岁数不小,你还得管它叫声牛哥呢!它年轻的时候是队里最能干的,后来改承包责任制了,这牛就成了村里人们共有的了。满以为村里人都得拿它当宝贝养着呢,可谁知道,这一成共有的,它的好日子,也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