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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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语楼,涵叔以龙文之力,径与云然横渡虚空,不多时,便已抵达青冥峰山脚下。

  群山拱卫,绵亘数百里,但见山势雄伟,灵气萦绕,古木葱翠,龄鹤唳舞,一派修仙气息扑面而来。

  青冥峰为其主峰,犹如擎天巨剑,直插入云。

  一道白玉阶犹如匹练般,从峰顶逶迤铺砌而下,顺着陡峭的山势,不知通往了何处。

  旁边立一石碑,以古篆大字写道:“登天阶”。

  “登天阶?”云然笑道,“这青冥大帝的后人倒有些雄心壮志!”

  涵叔也笑,道:“我明明记得,以前这不叫登天阶啊!”

  云然举头眺望玉阶尽头,但见半峰间云雾缭绕,锁困极目,神情间流露出轻松之意。

  “这条道以前叫做帝师阶,是青冥大帝少年未修行时所筑,纯手工打磨铺砌,一共八万四千五百四十三阶,每阶高三尺三!”云然娓娓道来。

  涵叔不禁咋舌,这般浩大的工程,以一个普通人的力量,穷尽一生,恐怕也难以修建出来。

  端详了一阵登天阶,涵叔发现,每块玉阶不仅打磨得光滑无比,历时十万年之久,磨耗并不明显,而且每阶白玉之上,竟然还雕琢着荒古时期的自然道纹,细致如画,不尽相同。

  涵叔被青冥大帝少年时期的求道精神震撼住了,隔了良久,才说话道:“帝师阶?这其中莫非还有个与星魂古帝相关的典故?”

  “不错,青冥大帝年少本为石匠,当年与星魂古帝偶遇,交谈之中,青冥大帝已有修道之意,星魂古帝有意磨砺他的意志,因此设下一道难题,让他为青冥峰修建登山步道!”云然道。

  涵叔道:“青冥大帝以前是石匠?难怪这石阶打磨得如此精致!”

  他走上前去,伸手抚摩着白玉阶,只觉入手温软滑腻,犹如少女之肌肤,分明是上等的玉石。

  而雕琢道纹,线条优美自然,饰以图案,铭以山河社稷,尤是耗费工夫。

  “你以为这般轻松!”云然笑道,“青冥峰不产玉石,这些玉石都是青冥大帝从千里以外的玉坑运过来,然后打磨而成的!”

  涵叔又震惊了,眼睛里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道:“一个普通的凡人,运石,磨玉,铺阶,这需要多长时间啊?”

  云然笑道:“不多不多,也就四百三十七年而已!”

  涵叔瞪大了眼睛,再次被深深震撼住了,大千界一个凡人的寿命,最长也不过四百多岁,而当时青冥大帝尚未修行,自然与凡人无异。

  “没人来帮他么?”涵叔道。

  云然摇头道:“没人,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建造的!当时很多人讥笑他傻,劝他放弃,可他不听,一意孤行,最终完成了这条登天之阶!”

  “没有愚公移山之志,哪来登坛为帝之日!”云然陡的划然长啸,声震云天。

  涵叔竖起了大拇指,道:“果然不愧为青冥大帝,这等意志,非常人之所有!”

  再视登天阶,见它如同活了似的,蜿蜒曲折,直入云雾之中。

  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顿了顿,云然提裾举步,道:“涵叔,走吧!”

  “好咧!”涵叔答应一声,搀扶着云然的手臂,便欲往山上走去。

  可是,云然纹丝不动,凝步不前。

  涵叔觉得有点奇怪,看着云然,莫名其妙,道:“公子?”

  云然道:“涵叔,这青冥峰,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你走吧!”

  涵叔大急,道:“公子……”

  扑通一声,跪在了云然的脚下,泪如珠下。

  云然连忙将涵叔扶起,解释道:“涵叔,我并不是赶你走,而是……”

  涵叔泣不成声,道:“公子,您身子尚未复元,倘若我不在您身边,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向、向他们交待!”

  云然轻拍涵叔的背脊,柔声道:“涵叔,我沉睡了这么年,大千界变化如何,一点也不了解,况且神域不开,诸多谜题未解,我怕日后迟则生变,我需要你帮我收集各方消息!”

  涵叔想着云然的身份,尤其特殊,倘若消息闭塞,不能建立自己的势力,如何有资格与神域沟通谈话。

  两人力量毕竟有限,只有分开行动,方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想到这里,涵叔这才止泪。

  听得云然又道:“据说北溟如今混乱不堪,兽族和妖族势不两立,纷争不断,涵叔,也是时候该一统北溟了!”

  久未听闻“北溟”两字,涵叔只觉胸中似乎有什么在沸腾一样。

  “遵命!”涵叔大声说道。

  云然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临别在即,涵叔不敢耽误云然的计划,但心中毕竟担忧,道:“公子,您……”

  云然微微一笑,拍了拍胸膛,发出沉闷的声音,道:“我有星魂古帝盘在手,足以自保!”

  涵叔含泪道:“是!”

  说着,退后三步,扑通一声,又跪倒在云然的面前。

  砰砰砰,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响头。

  “好了,好了!”云然也不避开,待得涵叔磕完头,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言讫,飞起一脚,踢去涵叔的身上。

  涵叔挺直了腰板,竟然不躲不避,任由云然踢他一脚。

  云然本是玩笑,没想到涵叔竟不躲避,一时收不住势,结实地踢在了涵叔的身上。

  “涵叔!”云然不禁有些动容了,赶忙扶起涵叔。

  涵叔抹了把眼泪,这才起身,哽咽道:“公子,保重!”

  说完,周身灵炁涌动,涵叔甫一转身,人影便已消失不见。

  云然整了整衣襟,举步跨阶,向着青冥峰缓步踱去。

  每阶虽高,足有三尺三,但云然走来,如闲庭信步,竟然毫不费劲。

  行走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云然欣赏着沿途的山间风光,清风拂面,青翠洗目,不知不觉,已至青冥峰的山门前。

  山门巍峨,高大的牌坊以汉白玉雕饰而成,石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青冥峰”三个大字,剑意纵横。

  突然,道路两旁闪出四五名青衫少年,胖瘦高矮,各不相同,但手持三尺青锋,光华闪烁,同时指着云然,目中露出深深的敌意。

  其中一人怒喝道:“什么人?何故闯我青冥峰的山门?”

  “云然,拜见青冥峰掌教!”云然不卑不亢,大声说道,“奉上星魂古帝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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