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阵阵呼喝震响，骏马踩踏地面，隆隆作响。
乌泱泱的披甲士卒趴俯马背一路向北而去。
程咬金操着大斧，虬结肌肉鼓荡，绷紧甲衣。退居沙场许久，再次踏上这片征程，身体中那股嗜血气息再度奔涌。
眼帘中，天际显出黑线，兵锋浩荡而来。
嘴角勾起弧线，程咬金高举巨斧，身后浓浓马蹄声缓缓停滞。
风止云歇，成排战马停至一线，高头大马喷着响鼻，马瞳中映出渐渐逼近大军逼近洪流，兴奋的刨动后蹄子。
“列阵！”
嘶喝声响起的同时，整个大唐军队左右翼迅速调动。
盾牌砰砰砸向地面，嵌进泥土。成排枪矛倾泄，锋芒直指对面。
烟尘弥散，显出浩荡大军身影，为首一人傲立马头，一袭乳白衣衫，斜拖长枪。
程咬金面色肃然，横斧在手，冷眼看上对面一眼，厉喝出声。
“齐王，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浓浓身影席卷而来，李祐朗声一笑，挽起枪花。
“程咬金，你乃父皇麾下大将，勇猛倒是够用，脑子却不好使。”
“孤能走到这，难不成乃是沿途观花？”
含糊的湖大让身后士卒颇为疑惑。
程咬金乃是大唐名将，威名远播，不少人虽未能和此等人物有过交集，但这张黝黑面颊早已镂刻不少士卒心间。
“这是何故？”
“为何程大将军会出现在此地？”
“齐王不是奉旨回京，领兵汇合，共击吐蕃吗？”
军队之中微微骚动，不少质疑声渐渐嘈杂起来。
程咬金见对面军中哗然，心中微微一震，从那一张张迷茫的脸庞上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刷。
手中大斧扬起，锋刃在阳光之中闪烁寒光。
“李祐，我尊你一句齐王，乃是念在多年的交情，和当今圣上龙颜。”
“但你带兵谋反，执迷不悟，可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雄浑话语之中，凛冽杀气扑面而来，李祐胯下战马随之骚动不安。
紧握缰绳稳住战马，李祐心头微凛，微眯眼帘，横过长枪。
“程将军，事已至此，何须多说？”
“你算我今日命丧于此，岂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想必此时的皇城皇宫，应该格外热闹才是。”
皇城？
程咬金心中猛然一沉。
此番前来，皇城竟乎倾巢出动，留守兵卒不过维持治安秩序。
难不成皇宫有难？
惊诧一闪而过，程咬金微眯眼帘，面色冰寒，双眸射出森森寒意。
“李祐，你今还在想着染指皇宫，图谋造反的事！”
“老夫今日领兵于此，正是要将你们这些叛逆之徒一网打尽，还大唐朗朗乾坤。”
叛逆之徒？
对面军卒中顿时面色大变，骚动起来。
“谋反之徒？砸门难不成被诓骗了？”
“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咱们乃是跟着李祐造反了？”
“完了！完了！亲信李祐，这……这是条死路啊！”
后知后觉的士卒们嘈嚷一起，惊惧，恐慌如洪流过境一般迅速在整个军营之中铺开。
威严的声音从对面席卷而来，一股杀意陡然袭来。
“老夫程咬金奉旨讨贼。”
“反叛谋逆，理应当诛，念其初犯，受人挑唆。”
“老夫规劝你们迷途知返，倘若执意抵抗者，杀无赦。”
唏律律~
炸响的声音中裹挟浓浓肃杀之意，不少马匹不安躁动起来。
对面的士卒各个面显惧色，不少任你玩玩我望望你，心中陡生退意。
两军对垒，军心不稳，理由知晓其中的利害。
听闻身旁夹杂‘投降’之类的话语，心中猛然一沉，一抹惊慌在脸庞一闪而过。
嘭。
枪端砸向地面，溅起砂石。
李祐朗声大笑，片刻后，环指面前浩浩皇城大军。
“奉旨讨贼？我堂堂齐王，竟成了你口中的反贼？”
“李世民对我如何你这程老匹夫可知？哈哈，咱李氏天下，这皇位我齐王为何不能坐上一座？”
横眉冷对身后诸将，李祐暴躁呼喝起来。
“你们以为束手就擒便是上策？自踏上征程，你们所有人和我一样！便是被打上了反贼烙印！”
“皇城中魏王早已控住皇室，打开长安城门！只等咱们冲将过去，在城门口恭迎！”
“诸位将领们为七万效力之时，便在此刻，提起枪矛，碾压过去！”
话音落下之时，李祐纵马冲锋，身后有人鱼贯而出，有人怔在原地……
眼眸之中映出那道渐渐逼近的声音，程咬金心头轻叹一声，握着刀斧的手掌无意间紧紧。
刀斧滑下的一刻，震耳嘶吼冲出喉咙。
“剿灭叛贼！”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