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刚才答应我,不能再揍我的。”张步高吓得一个没坐稳,差点跌坐到地上,慌忙站起身,对着张得胜说道。
“不揍你?哼!今天不把你腿打折,你是我爹!”说着,抬手将七匹狼抽向了张步高。
由于张步高没有心理准备,这次躲闪不及,只听一声脆响,抽在了他的腿上,只听“嗷”一嗓子,杀猪般的惨叫声,惊得全村的狗都开始了狂叫,久久没有停下来。
杨翠芳听见张步高叫的这么凄惨心疼坏了,知道张得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护在了儿子身前,带着哭腔说道:“孩子他爹,你咋下这么狠的手,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你在旁边听着呢,这崽子说的是人话吗?”余气未消的张得胜指着张步高,骂骂咧咧的说着。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让你打断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我都还没说呢!”张步高龇牙咧嘴的说着,盯着张得胜,慢慢往凳子上挪。
“你看,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让他把话说完行不?”杨翠芳搀扶着张步高,让他坐在凳子上,对着张得胜说道。
“好,我就等他把话说完。”张得胜说着把七匹狼扔在了桌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显然被气得不轻。
见二老都看着自己,张步高挺了挺腰,看了一眼被抽的肿起来一条红印的腿,装腔作势的说道:“得胜啊。”
“你叫我啥?”张得胜一把将七匹狼拿了起来,扬手作势又要抽他,吓得张步高一个哆嗦,身子后仰,嘴里还支支吾吾的念叨着:“是你说不打断我腿,让我当你爹的。”
不过这话却没敢让张得胜听见,赶忙连说带比划地改口道:“爹,爹,别生气,我嘴瓢了,怪我!怪我!”
张得胜冷哼一声,又将七匹狼扔在了桌子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怒火,冲着张步高说道:“说吧,说说你的理由!”
“我说上学找女朋友的事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咱们张家的以后考虑。”张步高自顾自的说着,也不在乎二老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只要不动手,他很乐意就这样耍嘴皮子。
“你们也知道现在我们国家男多女少,我要是再不早点下手,以后打光棍,让咱们老张家绝后,你们哭都来不及。”
看着张得胜陷入沉思,张步高继续说道:“如果我能继续上学,在学校看中哪个小姑娘,给她一封情书,到时给你们领过来一个儿媳妇,不得美死你们!”
张得胜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琢磨着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停住了摸向七匹狼的手,嘴上却开始嘲讽道:“就凭你肚子里的二两墨水,你能写个狗,”习惯性的想要埋汰一下张步高,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吸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你能写个什么东西,而且你那字跟鬼画符似的,十个字能蒙出来两个,就算那姑娘对你有意思!等等,鬼画符?”
张得胜一拍脑门,直呼大意了,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连忙对着张步高赔笑着说道:“儿子,上学的事先放放,爹跟你商量个重要的事呗。”
这突然的转变,让张步高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一秒还要揍自己,这会儿又笑脸相迎,不知道自己老爹发什么疯?难道是被自己刺激的疯了吗?
连忙开口说道:“你怎么了爹?你别吓我啊!要不你揍我一顿,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吓人!”
“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张得胜抽了抽七匹狼腰带,发出了“啪啪”几声脆响,让张步高坐下商量。
“你这是找人商量事的态度嘛!”张步高嘴里嘟囔着,不情愿的坐了下来,继续开口道:“我的事还没商量好呢!”
这俩人就是一对活宝,儿子把老子堵在厕所商量事,老子拿着七匹狼找儿子商量事。
“别那么多废话,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事,别说去上学,你就算上天我都支持你。”张得胜还没说什么事,就先给张步高画了一个大饼,生怕待会儿他不同意。
见父亲如此严肃,张步高也重视起来了,他深知自己这个糙汉子父亲平时都是大大咧咧,很少会有如此凝重的时候,这恐怕真的是大事,点了点头,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你还记不记得你爷爷在的时候,跟你说过我们张家救命恩人的事?”张得胜站起身走到了张步高身后,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一手按在了杨翠芳身上,神秘兮兮的悄声说道。
张步高被其父营造的诡秘氛围惊的后背冷汗涔涔,他依稀记得爷爷在世时跟他说过,他们张家祖籍本不在这里,是他太爷爷当年迁徙过来的,而在途中碰见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只是说这事的时候他还小,并没有在意,此时此刻被他父亲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点头说道:“记得一点点,不知道爹这个时候提起来这事,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能去上学,你要去上山学道!”张得胜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将张步高母子二人惊的张大了嘴,下巴都合不上了。
还没等张步高反驳,一向温柔贤惠的杨翠芳倒先不干了,这些年对这个宝贝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哪怕犯了错,张得胜要揍他,也会极力阻拦,实在阻止不了,也只是让他象征性的打几下就行了。
如今只是因为要找个女朋友,竟然要让他上山出家,这对于护子心切的母亲来说等于是要她的命,也不管什么三从四德礼义廉耻了破口大骂:“张得胜,你个老王八蛋,儿子不过是想搞个对象,犯哪家的王法了?你怎么那么狠心,要让他出家,更何况他还是为了你们老张家以后着想,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张得胜被骂的一脸蒙圈,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媳妇发起火来这么恐怖,竟骂的他毫无还嘴之力,“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