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利耶国,土野空旷,薮泽荒芜,其中立着一座颇为壮观的窣堵波。在印度语中,窣堵波即为供奉佛之舍利之处,相传这座已现颓败的窣堵波和几十里外的大都成,都是大名鼎鼎的无忧王所建。
一袭雪白宽松的立领长衫、头裹鲜红头巾的瘦高的印度男子,伸手抚过窣堵波旁立着的古碑,石碑上的梵文,大部分已残缺难辨,但多次出现的碑文中的无忧王,也即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印度孔雀王朝第三代国王阿育王的名字,印证着此处或许真的与已随历史逝去一千年的阿育王,有所关联。
男子看了许久,才向身后的仆从点了点头,马上有人上前,将石碑上的文字用白布拓印下来,仔细收好。
这个高眉粱、深眼窝、高鼻子的红巾印度男子入窣堵波,游览了大半时辰,才带着满足地笑,被这里的僧人恭送出来,翻身上马,向着珠利耶国最为肥沃达的高韦里河谷而去。
高韦里河谷内,果然是一派繁荣欢腾之象,红巾男子寻了干净的客栈住下,迫不及待地加入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买几个本地特有的水果,收几件街边摆卖的具有民族特色的小玩意儿,随手交给身后的仆从。
走的乏了,随意寻一处干净的街边食肆进去,在毯子上席地而坐,尝一尝特色吃食,听一听食肆中客人和店家的闲聊,觉得有趣时便也加入进去,兴致勃勃地胡侃一顿。然后,到河边用木板头围起来的露头露小腿的露天浴场慢悠悠地洗个澡,边洗边与左右两个洗澡的汉子聊天,他们说羡慕自己身上的肌肉,自己则说羡慕他们一头卷卷的长。一个澡,洗一个时辰,才又慢悠悠地换上衣裳,慢悠悠地踱步回客栈,随意吃个晚饭。最后才回了客房,挑灯记下今日的游记,然后,满足入睡。
不同于刚刚走过的清真国度,珠利耶国,一切都是慢悠悠的,让人随意而舒适。
第二日,寻此处的知名古刹、名胜转一转,与博学的僧人论论佛道。
第四日,到学堂转一转,听珠利耶国的夫子如何给学生们讲课,又讲些什么。
第轩很快读完游纪,满足地合上,对娘亲笑嘻嘻道,“纪叔说,两个月后他便能到家了。那岂不是正好能赶上娘的生日,到时咱们好生热闹热闹。”
周卫极马上皱起眉头,宇儿的眉头也如爹爹一样锁紧了,“爹爹早有安排,纪叔回来了,有咱们三人就好。”
文轩这才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向着恨不得天天霸着娘前不放开的黑脸爹爹笑了两声,“爹爹,文轩晓得啦,爹爹尽管带着娘亲去,家里有大哥、我和三弟呢。”
年级最小的云升,则不高兴地嘟起嘴,但半个月前他又一次输给了爹爹,只能再一次把娘亲让给爹爹!下次,下次他一定要将娘亲赢回来!
娘亲,只能是他的!
六月十六,纪如山如期而至,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模样大变的北沟村,还是惊讶不已。这哪里是轩见自己最最最崇拜的游天下先生竟露出这副表情,立马站起身,“纪叔,咱们带您先去娘亲为您准备的院子看一看?院中的家具和摆设,娘亲都是按着您的喜好置办的,因晓得您这几天要回来,我已命人打扫干净,被褥也晒得好好的,就等着您回来住进去呢。”
云升也赶紧表态,上前亲昵地拉住纪如山的大手,向外走去,“是啊,师叔,走,咱们快去看看吧。去看过房子,咱们就去拜见我恩师,知道您要来了,恩师也天天盼着呢。”
纪如山挑挑眉,“你母亲还为我准备了院子?”
“那是!”文轩自豪道,“纪叔您不是说,回来要住几年才走么,这里就是您的家,怎么能没有您的院子呢。”
纪如山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高兴地随着三个孩子到不远处的新宅而去。推开木门,穿过干净的大院子,进入屋中,纪如山眼角笑的越温和了,虽交谈不多,但不愧是同乡,果然晓得他的爱好,屋中的每一样东西,他都喜欢。
纪如山不由地对将要在此停留的这一段日字,产生了期待。待蓝怡归来时,定要与她好生聊一聊,在世界各地见识到的不同风景,聊一聊,只有她才能明白的话题。
“阿嚏!”茫茫大青山深处,被周卫极搂住的的蓝怡,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抬起藕臂,捶打周卫极的胸膛,抱怨道,“起来啦,我要穿衣服,再不穿衣服就到被冻病了。”
周卫极却依旧懒洋洋地抱着媳妇儿,蓝怡偏凉的体温,让他觉得尤为舒服,“冷么?再有三天就要入伏了,这时候,也就媳妇儿你会觉得冷。”
蓝怡瞪大眼睛,怒冲冲道,“是快入伏了,可是这是山中,是大山顶,是大树上,我的衣服被你脱掉有两个时辰了,能不冷么!”
周卫极愉悦地笑了,低声性感地嗓音勾得蓝怡骨头一阵阵酥,“媳妇儿,是你自己说,想要这样的。”
蓝怡顿时羞红脸,有些磕巴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谁晓得你就记住了……”
周卫极的双眸变得幽深,用力搂住自己的心头宝,甜言蜜语熟练地溜出口,“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为你准备。媳妇儿,若是冷了,咱们就再做点会热起来的事……”
幽静的树林中,风声沙沙,婉转鸟鸣中,自一株几人环抱的参天大树上的树屋中,传出一阵阵小兽的呜呜声并一只成年兽粗重的喘息声。
一只郁卒小松鼠爬上树杆,抱着大尾巴坐在窗口,看着又在里边激烈交|配的雌雄兽,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去找个松鼠妹妹,玩耍几日再回来。
希望到时候,这凶悍又体力好得让它磨牙的雄兽,已经带着它的小伴侣走了。
小松鼠留恋地看看自己刚从另外一只小松鼠手中抢夺来的、才住了半个月的家,转身泪流满面地跑下大树,向着住在另一个上头上,方圆十里最漂亮、最难追的松鼠妹妹跑去。
悲催的,要知道它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家门了!
该死的,也不晓得它藏在树屋角落里的松子,被家中那对在被人家鬼混的没兽德的兽,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