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一句话,引发江南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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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占据地形优势的一方,基本胜利了一半!

   况且,这里是子午谷!

   孙传庭的手上,还有二十门迫击炮!

   高迎祥无路可退,只能冒死硬冲!

   但在这时候,仅仅“不怕死”,没什么鸟用!

   激战四天,呃……应该说经过四天的屠杀,高迎祥终于撑不住了!

   丢下一万多具尸骨,带着残兵败将,无奈地撤军了!

   这一撤,兵败如山倒!

   无数的贼兵,高举双手,痛哭流涕前来投降!

   若不是几路明军及时赶到,仅凭孙传庭的三千兵马,还不敢纳降!

   得知高迎祥躲在山中,身受重伤,各路明军再也按耐不住了,不顾一切地进山搜寻!

   终于,在斩杀贼兵统领黄龙、刘哲等人之后,孙传庭成了幸运儿!

   竟然,活捉了高迎祥!

   洪承畴、左良玉和卢象升,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不过,还有机会——李自成的脑袋,比高迎祥的更加值钱!

   只可惜,搜山十几日,没人寻到李自成!

   很可能,坠下万丈深渊死掉了!

   也可能,被恶狼猛兽给叼走了!

   不论哪种情况,基本是尸骨无存了!

   不论贼兵还是明军,都这么认为!

   只可惜五百万的赏钱,就这么没了!

   对了,还有张献忠那鸟人,他的脑袋也值五百万!

   让人郁闷的是,他没有跟随高迎祥进谷!

   此时此刻,不知道躲在哪里当山大王!

   几日后,“活捉高迎祥,歼敌两万多,平息贼寇”的消息,飞鸽传书至荆州,王立的脸上毫无波澜!

   心底的失望,没人知道!

   当然,该发的赏钱,一个铜板也没少!

   没有搞死李自成和张献忠,还是应该向京师报捷!

   消息传至京师,朱由检宁死也不相信!

   直到高迎祥被押解回京,朱由检才不得不相信!

   呵!

   王立出马,果然没让朕失望!

   朕没有看错人,更没有用错人!

   欣喜过后,朱由检竟然泪流满面!

   过了许久,这才擦干眼泪,整理衣冠,跑到太庙,继续痛哭流涕!

   苦熬十年,流贼终于平息,足以告慰历代先皇!

   现在,只剩下皇太极!

   然后,就是开疆拓土!

   再给朕十年,大明必能中兴!

   ……

   收到朱由检的诏书,王立的心头骂娘不止!

   你遵守自己的承诺,关我屁事儿?

   回京面圣领赏?

   说得好听!

   这不是为难我嘛?

   我在乎那点赏钱?

   在乎一个狗屁的藩王?

   回京,不过是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的富贵生命!

   不必说,领赏之后,没我的好日子!

   杨嗣昌去了辽东填坑,听说表现得中规中矩,朱由检并不满意!

   可是,你再不满意,也不用召我回京吧?

   我又不是圣人,干嘛老是盯着我?

   早就说过,辽东那地方,坚决不去!

   说什么也不去!

   打死也不去!

   “厂公,咱们的白纱和白绢,已经降到二十五两一匹;可是,城中的“黄氏绣庄”更狠,竟然降到二十四两半一匹!”

   “嗯?”

   王立面露不悦,扔随手扔掉诏书:“查清楚没有,他们有没有偷漏税款?”

   “呃……至少黄氏绣庄,并没有偷漏税款;每月五两,绝对是按时上缴的!”

   “那……黄氏绣庄的货源,查清楚没有?”

   “唉,厂公啊,查他的货源有意义么?

   咱们成都织纺生产的白纱和白绢,除去织女的工钱、蚕茧成本和运输成本,实际成本大约十两银子!

   但听说,在江南一带,蚕茧成本和运输成本更低,织工的薪醉也更低!

   咱们与黄氏绣庄,如果全都降到十两一匹,他们也能有钱赚!

   当然,咱们可以继续降价,咱们财大气粗,亏得起!

   如果这样,搞死黄氏绣庄的时间就太久了!

   而且,这只是荆州城里的绣庄!

   在湖广的各州各府,以及浙江、江苏、南直隶、福建等省的各州各府,又有多少个绣庄?

   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闻言,王立沉默了!

   荆州城里,除了黄氏绣庄之外,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绣庄!

   想把他们全部搞死,再由自己垄断经营,财力上有足够的支撑,可惜耗时日久!

   没办法,人家的成本低啊!

   而且,黄氏绣庄不单单售卖布匹,还招募了十几名绣工,承接了许许多多的刺绣活!

   单从布匹的销售上动手,很难搞死它!

   既然他们的成本低,那就想想办法,抬高他们的成本!

   这办法,肯定比“价格战”更有杀伤力!

   “江南各地的绣庄,绣工的每月薪酬,大概是多少?

   各地织坊的蚕茧收购价格、织工的薪酬,每月又是多少?”

   “这个……”

   宋哲不知道王立的本意,略有迟疑。

   查过几本账册后,面带忧虑:“厂公啊,咱们是集中种植桑树,集中养蚕,蚕妇的薪酬很高;

   江南各地的织坊,是向不同的农户收购蚕茧,价格较低;

   不过,如果平摊下来,两者的蚕茧成本基本持平;

   只是……咱们在成都的织坊,织工的平均薪酬是每月一两半,上六休一,三餐免费;

   江南各地的织坊,织工每月的薪酬大约是三百钱,整月无休,不包食宿!”

   呵!

   原来,门道在这里!

   江南的织坊,全都是二三十人的小型作坊,织机普遍比较老旧,整体上的生产效率并不高!

   特别是,成都的丝织六厂使用水车作为动力之后,生产效率提高了两倍多!

   如果,大家的“用工成本”一样,江南的织坊肯定熬不过自己!

   本来嘛,自己打“价格战”的本意,并非搞死各个销售门店,而是搞死对方的生产作坊!

   不仅仅是纺织作坊,还要搞死各种各样的作坊!

   提高他们的用工成本,直击要害!

   想到这里,王立心头暗喜,赶紧给朱由检上了封奏书!

   打着“以民为本,造福百姓”的幌子,建议颁布相应的律法,全面提高各种作坊的用工薪酬!

   奏书刚刚发出,紧接着就伪造了一封诏书,要求抄送江南的各州各府!

   这样做,是为了争取时间!

   他相信,朱由检必会同意!

   因为,提高工人薪酬的这笔支出,既不是出自地方财政,也不是出自户部,更不是出自朱由检的个人小金库,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厂公,真要这么搞,就是与整个江南为敌了!”宋哲拦下了正要去传令的锦衣卫,面带忧虑:

   “厂公啊,魏忠贤全面征税,每个作坊才收多少银子?

   每个月,小一点的就二三两,大一点的就七八两吧!

   而咱们呢?

   让他们每月多出几十两,甚至几百两的支出!

   这样一搞,表面是要了各个作坊的命,实际上,是得罪了整个江南的门阀士绅!

   再说了,魏忠贤收税,是收到自己的包里,他可以玩命!

   咱们这么搞,自己没捞到好处,还惹来一身骚!

   厂公,咱们已经有了八辈子花不完的钱,又何必为了几个作坊,得罪整个江南?

   甚至,得罪全天下?

   为了一点银子,值得么?”

   “不必说了,就这么办!”

   王立的态度非常坚决,宋哲无奈地叹气,继续劝道:“即使如此,也不应该伪造圣旨!

   江南,可不比四川啊!

   被人发现,告到京师,那是迟早的事!”

   细细想来,宋哲的眼界太低,小富即安,但是办事稳妥!

   他的话,不无道理!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风放出去!

   就说万岁爷已经同意,即将颁布相关的法令!

   先吓一吓他们!

   反正,吓死了不用我埋!

   趁着混乱,正好猛捞一笔!

   ……

   西厂的办事效率,无人可及!

   “朝廷即将立法,制定作坊雇工最低薪酬”的消息,短短半月就传遍大江南北!

   顿时,举国沸腾!

   现有的雇工,激动得眼泪直流,彻夜难眠!

   在王立的怂恿下,纷纷要求马上加薪!

   无数的百姓走街串巷,纷纷打听各个作坊的雇工信息!

   全国的官员士绅,豪强门阀,无不惊慌失措!

   真要这样,还有活路么?

   于是,每天都有几百封奏书飞往京师,全都坚决反对!

   本欲下诏的朱由检,动摇了!

   诏书没发,西厂的怂恿和造势,却没有停止!

   此时,苏州府的“董家绣庄”,跟全国数以万计的大小作坊一样,陷入了无限的恐慌!

   董家绣庄,二百多年的老字号!

   因其做工精细,诚实守信,在苏州府小有名气,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

   但是,因为西厂的怂恿,绣庄里的伙计、绣工、杂工全都吵着加薪!

   不加薪就罢工!

   上游织坊提供的绫、纱、绢、帛和缎,全都涨价好几倍,概不赊账!

   没钱进货也就罢了,绣庄里催货的客人,竟然一个接着一个!

   焦头烂额之下,本就暴痢缠身的庄主董永寿,再次病倒了!

   这日,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轻轻把汤药放在董永寿的床头,忧心忡忡!

   见到母亲过来,少女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声泪俱下!

   “母亲,女儿这就去绣花!

   女儿虽然绣得慢,但能绣一点是一点!

   母亲,千万别像隔壁的沈家绣庄一样,千万别卖女儿啊……”

   “唉!”

   中年妇人长叹口气,欲言又止。

   这妇人,名叫白秀眉,出身于落魄的秀才之家;

   其父郁郁不得志,闲暇之余,就将满腹的经纶传给了她;

   嫁至董家后,白秀眉与董永寿一同经营绣庄,并生下一儿一女;

   长女,名叫董白,字青莲;

   很明显,这个名字,是源于其父母的姓氏;

   此时的董白,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眉宇间透着这个年纪少有的孤傲!

   如果,把她卖到半塘的勾栏,少说也能卖个二百两!

   董家绣庄解了燃眉之急,很可能在这场风波中挺过去!

   白秀眉想到卖女儿,也是没办法!

   绣工们说什么也不肯复工,绣庄无法交货,违约金是个天文数字!

   这几日,债主生怕绣庄倒闭,催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董永寿的病,不能再拖了!

   可如今,连汤药费都凑不出来!

   “唉!”

   白秀眉再叹一口气,抚摸着董白的头:“这些年,你父亲执意让你学琴棋书画,花了不少的银子!

   今,绣庄有难,你父亲又一病不起,这该如何是好?”

   “母亲!女儿知道,女儿知道!女儿这就去绣花,绣到天亮!”

   董白拔腿就跑,却被妇人叫回:“青莲啊,你也知道,这不是个办法!

   要不,你暂且去半塘……这个……等到绣庄缓过劲来,马上就把你赎回来?”

   “不,不行!不行!”

   里屋,传来董永寿的咆哮声!

   紧接着,又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母女俩大惊,赶紧进屋!

   用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把董永寿扶到榻上!

   “不!不!绝不能卖青莲!”

   董永寿紧紧抓着妇人的手,面部因病痛多有狰狞,汗如雨下:“我这病,治不好的,不治也罢!

   但是,绝对不能卖青莲!

   如果绣庄缺钱,咱们可以去借!

   要是钱庄不肯借,咱们可以找西厂去借,他们的月息才八厘!

   而且,西厂可以赊给咱们一批丝帛!

   他们的货,我看过,质量不比苏杭的差,价格却比苏杭的低!

   只要绣庄能复工,咱们必能撑过去!”

   “夫君,我也想过找西厂借钱,我也想过找西厂赊点货!可是……”

   妇人多有为难,看看身前的董白,咬牙摇了摇头:“可是,西厂杀人不眨眼啊!

   借了钱庄的钱,如果还不上,最多就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如果西厂的钱还不上,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我还听说,给雇工加薪的事,就是西厂挑起来的!

   你说说,咱们能借西厂的钱么?

   咱们敢赊西厂的货么?”

   妇人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董永寿本就病重,本想与之争辩,却心头一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

   白秀眉安顿好丈夫,又将董白叫到身边。

   “青莲啊,你弟弟还小,父亲又病成这样,我这做娘的,真的没有办法啊!

   上门催债的人,你也看到了!

   可是,他们催得太急,钱庄又不肯借!

   西厂的银子和丝帛,咱们是不能碰的啊!

   你也知道,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是个女儿,但咱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咱们董家,不是王公贵族,但你仍是董家的千金小姐!

   这十里八乡的女娃,谁不羡慕你?

   青莲啊,为了这个家,为了董家绣庄,只能暂时委屈你啦!

   你放心,只要绣庄稍稍缓过来,娘马上就把你赎回来!

   到时候,你还是苏州董家的小姐!

   要是没人愿意娶你,我这做娘的,就养你一辈子!”

   “母亲……我……”

   董白咬咬牙,点了点头,泣不成声!

   卖女儿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然而,白秀眉没想到的是,她赎回董白的计划,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就算她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价钱,也无法赎回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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