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惜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朝云淡风轻喝着茶的老爷子，盛爷爷这话什么意思？
云燃觉得事情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更让她吃惊的是路惜云的回答——
“要是s国的法律允许，我也不是不可以。”
云燃杏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惜云，然而路惜云只是平静地冲她挑了挑眉，像是在说：干嘛，我这是在帮你解围！
云燃：好的，明白了。
“可是很遗憾呢。”盛老爷子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得意，“s国的法律不允许，而且你奶奶和我老伴早就给你哥哥订了娃娃亲呢。”
不过这路家小丫头也是个敢说话的，跟她爷爷简直一个性格。他很欣赏她。
“什么？娃娃亲？”
这回轮到路明禹愣住了。
什么娃娃亲？他怎么没听爷爷提起过？
“我的亲孙女儿，跟你，娃娃亲。”
老爷子瞥了眼云燃，下巴朝路明禹抬了抬，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解释了，但没有完全解释。
“你刚不还叫我爷爷吗？以后继续叫。”老爷子笑得慈祥，一锤定音似的道，“等过年的时候，你们就订婚吧！”
路明禹笑容染上尴尬，看向云燃，发现她垂着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盛明安到现在也没出现，云燃全明白了。
本来她还很期待老爷子在寿宴上宣布路明禹和盛明安的婚约，但现在是什么鬼？
怎么会变成她和路明禹的婚约！
如今细细一想，盛老爷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叫她“亲孙女儿”，难道盛明安和盛明曦不是他的亲孙女儿吗？
盛明曦不在的这几天，也从没听老爷子主动提起过她。她提起盛明曦时，老爷子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云燃眉心紧凝，一些猜测在心底蔓延。
宽敞的会客厅里，空气莫名凝固了下来。
贺宁雪和路云熄一脸懵逼，路明禹和云燃脸色复杂，余烬的脸黑沉沉的，路惜云掀了掀唇，内心一阵无语。
“拜托，老头儿，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
路惜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虽然现在是支持云燃跟她哥哥在一起的，但是并不是支持用这种强迫的方式。她尊重云燃的选择。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盛老爷子沉声喝了路惜云一声，换来路惜云满不在乎的轻哼。
“我说的是事实！”
“爷爷，我也不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娃娃亲。”
下一秒，云燃站起身来，瞥了一眼低着头的余烬，正色道：“我理解您想实现奶奶心愿的心情，但是我的幸福掌握在我自己手上，谁都决定不了。谢谢您。”
她微微一笑，说完转身就走。
余烬怔忡一瞬，立刻跟了上去，看也没看老爷子一眼。
“诶，燃燃……”
老爷子也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挽留，路明禹又站了起来，俯身道：“盛爷爷，抱歉，我也不能接受，谢谢您的好意，我先走一步了。”
“诶！”
几个年轻人前后脚离开了，只剩盛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寂寥的夜空。
是时代变了，还是他太着急了？
他和他老伴儿也是娃娃亲啊，娃娃亲咋了……唉～
～
“明禹哥，不好意思啊，爷爷说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云燃歉意道。
“好。”
路明禹眉眼轻弯，目光柔和看着云燃，她也看着他在笑。尽管她眼里再也没有那时看他时璀璨夺目的光。
其实刚刚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应下来，但刚有这个念头，云燃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心里自嘲，果然还是在奢望。
不甘心能有什么办法呢。比起再次失去，继续做朋友比什么都好。他想。
“哥，爸妈让我们回大厅了。”路惜云挂断电话，走了过来，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道：“以后你就是明正言顺的盛家千金了，恭喜你。”
“谢……”
云燃话都没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还有几分着急。
贺宁雪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就被路惜云一把拉走。
云燃：？？？
路惜云又在闹什么别扭？
路明禹：“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在盛家要好好的。”
“嗯，好，谢谢你，明禹哥。”
路云熄跟在路明禹身后，离开前回头遥遥望了一眼，在看云燃，又像在看她背后一言不发的余烬。
视线和那道幽深的视线相撞，路云熄略带慌乱地扭头，差一点撞上路明禹的后背。
“惜云，你什么了？”贺宁雪不解地问路惜云，发现她的脸莫名表得红彤彤的。
“你脸怎么红了？很热吗？”
“可我感觉很凉快啊！”
“我很好。”路惜云回答带着几分倔强道。手心的热汗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
“哦，好吧。”贺宁雪抿了抿嘴，“不过你刚才真的好帅啊！居然敢直接怼盛爷爷！”
“还有那句：要是s国的法律允许，我也不是不可以……”
“啊啊啊啊啊，别说云燃了，你这么说我都想嫁给你了！”
路惜云：“……别说了。”
她已经后悔了。
天啊！她怎么会说这种话啊！这不是她！
云燃会不会误会她啊……
天台。
月光是难得的皎洁，同十六年前那天晚上一样。
洒落在男人脸上，朦朦胧胧似轻纱笼罩，衬得矜冷清贵，又愈发虚幻，像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香槟酒杯空荡荡地放在手边，他望着月亮，感觉心里有块大石头落了地。可他仍然放松不下来。
只要那件事一天放不下，他就会一直紧绷着心里那根弦。
尤其在云燃面前。
“云倦哥？”
身后响起女孩清甜的呼唤，盛云倦立即敛去脸上疲态，转过身看向声源，笑意温柔。
“燃燃，怎么来天台了？”
他不自觉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些许复杂。
又是那个男孩。
余烬凤眸里也暗藏着卸不下的防备。
宴会还没结束，云燃就已经换下了礼服，穿上平时休闲的衣服。
幸好晏茴和盛南西也没有要求她下去见客人，只是对她说，要是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可以好好休息。
“想来背会儿剧本，顺便吹吹风。”
云燃笑着走近，盛云倦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着厚厚的剧本，还贴了很多不同颜色书签。
而他身后的男孩手里也抱着一叠习题册一样的东西。
“倒是云倦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云燃好奇问道，“是应酬累了吗？”
盛云倦对上那双清澈纯粹的杏眸，心里忍不住动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