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老虎的凶猛林音书看的清楚,说不怕那是假的,因此在上虎背的时候很是抗拒,要不是温如初直接把他扔了上去,他怕是怎么都不敢上来的。
小花在温如初的指使下跑的很快,树木一颗颗的从他们眼前划过,仿佛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撞在树上,摔个狗吃屎。
林音书胆战心惊的看着前面,他总有一种自己是要去赴死的感觉。
他咽了咽口水,柔声开口,带着些紧张:“姑娘,是否太快了些?”
“人命关天。”
此刻的温如初已经没了和人说话的心思,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去,她怕再晚,会出什么乱子。
老虎的速度的确很快,本该一日的路程,不出五个时辰就赶到了。
两人从虎背上下来,林音书喘着粗气。
虽然是骑着老虎飞奔而来,但这心脏一直提着,也是非常的不轻松,更重要的是,他饿!
“请随我来。”
也不知是不是怕他不去,就直接拉着林音书的手,半强迫的带他进了房。
床边站着的两人见温如初回来,立刻离开。
床上躺着的人此刻正喘着浓浓的粗气,双手抓着面前衣衫,却并不显力气,额上留着粗重汗意,额间还有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整个人看起来痛苦不已,又似乎没有任何力气。
见状,林音书赶紧上前,先前的疲惫瞬间消散,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凝重。
医药箱被他放在一旁,将男子的手拉出替他诊脉。
温如初静静站在旁边,等待着结果。
一段时间过去,林音书的面色越发的紧张。
最终,他猛地睁眼,心中大惊:“一点红!”
一点红!
听此,温如初也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点红可是江湖所传最厉害的五中毒药之一,中者虽不会立刻死亡,但在死亡之前的几天,人体内就如同被刺入千根银针一般,抓心挠肝,且无力动弹,只能被动躺在床上,在昏迷的状态中承受着如蚁噬心般的痛苦。
真是好大的胆子!
温如初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愤怒:“可有治法?”
林音书很是郑重:“有,只是此法麻烦,还需姑娘助我一臂之力。”
“好。”
温如初答应的毫不犹豫。
“此人没有内力,我施针后,他怕是会承受不了,需要姑娘先行点他百会、天阴、云门、中庭、璇玑、气舍,这几处穴道,封住他体内乱流的阳气。”
林音书话落,温如初立刻行动。
两人合力将人扶起,温如初双手轻动,一下一下的点在男子前身之上。
一番动作,男子面上稍有缓和。
林音书紧接着道:“接下来怕是要耗费姑娘一些内力了。”
温如初眸光微动,身子微顿,却只是一瞬,并未叫林音书察觉什么不对。
刚想张口答应,本已隐去的念影突然出现。
“主人,不可!”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温如初没有看她:“无妨。”
“可是这样您会......”
“念影,退下!”
温如初猛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带着不容辩驳的姿态。
念影手紧了紧,最终只得听话退下。
林音书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遂问:“姑娘可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你继续说吧,要怎么做?”
见她如此坚决,林音书也不好继续再问。
“以内力助我施针。”
“好。”
林音书从药箱内取出银针,放在蜡烛上烤了烤。
“大椎、身柱、风门、附分、心俞、神堂。”
随着他所说穴道,温如初一个个点下去,因动用了内力,气流随之在她周遭流动。
“最后一处,脑户!”
玉手随之移动,来到男子脑后。
“就在此处,不要移动。”
吩咐落下,温如初也不再移动。
身上内力翻涌,带着无声的气流,气流裹挟着她的衣衫和她的发,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她整个人却显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林音书施针的手顿了顿,又很快继续起来。
随着内力的流出,温如初强忍内里不适。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她有些坚持不住时,林音书终于开了口:“好了。”
温如初赶紧收回内力。
不多久,林音书也拔出了男子身上银针。
直到最后一针拔出,男子身子一动,口中不由自控的喷出一口污血。
“他体内毒素已排出一部分,他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体内余毒还需药物治疗,我开个方子......”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旁一声轻响,温如初单手撑着一旁的桌子,一手扶着自己心口,面色泛出一丝惨白,看起来很是不适。
“姑娘这是怎么了?”
林音书立刻来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拒绝。
“我没事。”
温如初站好,声音略带虚浮:“比起我,那边的人更重要,还请林大夫好生照顾着。”
林音书皱皱眉,面带不悦:“这说的什么话?同样是人,哪有重要不重要之分?姑娘也得好生顾着自己才是。”
说着,就想扶着她坐下:“姑娘还请坐下,让我帮你瞧瞧。”
温如初往旁躲开:“多谢好意,林大夫不必管我。如今我还有要事要办,只怕还得劳烦林大夫亲自照顾他一段时间。”
“什么事能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林音书不解,也有些生气。
他是大夫,看到有人不顾自己身体,他不可能置若罔闻。
眼见着他生气的模样,温如初露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些:“我全家的命啊。”
话语带着欢快,却听的林音书心中一咯噔。
温如初本不想说的,但这不说,怕是无法摆脱他了。
听此,林音书也只好暂时作罢。
“林大夫救他一命,便算是救我一命。”温如初取下身上玉佩,交给林音书:“因家中要事,我需先行一步,若来日林家又需要,可拿此玉佩前往宣京温家,找温如初,届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可!”
林音书想要拒绝,因为是她先救了他全家人,他不该拿。
“我救你们只是因你们无辜受累罢了,和这是两回事。”明白他的想法,温如初道:“只是此人性命十分重要,还望林大夫无务必尽全力医好他。”
“姑娘所托,林某自会尽力。”林音书却还是不肯手下玉佩。
温如初将玉佩放置在桌上,又一拱手:“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此地。
林音书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良久,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将桌上玉佩拿起放入怀中。
宣武一三九年夏,太子以及太傅因谋害皇上判处斩刑,太傅私自起兵谋反,判处抄家,因受贿,朝廷相关人员皆罢官、流放,太傅家产尽数充公,长公主因平乱有功,赐封号荣庆长公主,赐公主府一座,允参加朝廷议政。
同年夏,柏琳城上下官员贪污受贿,高达万两白银,致使百姓食不果腹,三皇子前往查出,却不改私心,妄图谋害皇嗣,故柏琳城相关官员皆被判处绞刑,贪污所得尽数充公。赐封号熙王,赐封熙王府一座,赏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