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血色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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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沈风带着草谷依照顾碧落所示来到一间破屋内,此时,唐宁身负重伤躺在床上,他已摘去铠甲,浑身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完整的,连脸部也是。

  据得来的消息,是有人陈词唐宁串通沈府,唐宁才受到濮阳宫最残酷的刑罚,但唐宁根本没有和我有串通,那唐宁为什么会被人陷害,难道是濮阳宫内部有人存异心?

  想到此,沈风不仅今日所获的两个极其震撼的名单,一个赵燕,另一个竟然是当今皇后!

  当看到赵燕的名字时,沈风并不是很意外,并且还看到一些大臣和妃子,这些名单都在沈风的承受范围内,但看到皇后玉儿的名字时,沈风心中充满了惊骇,连皇后也是濮阳宫的人。

  惊骇之余,又觉得不对,赵燕与皇后虽列在名单上,但一些行为却不似为濮阳宫所指使,譬如赵燕,她虽是濮阳宫的人,所做的一切背后却大多数与濮阳宫没有关系。

  特别是这次她想控制沈风,绝对不是濮阳宫在背后受益,而据天府子弟来报,这些年皇后与赵燕的十分紧密,皇后想通过赵燕来控制我这也说得通,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到底还有什么人?

  从琴操老人处得到源源不断的消息,已经将濮阳宫摸得差不多,但还是差一些,尚未查清的部分便是属于濮阳宫内不公知的秘密。

  也就是说明濮阳宫内各怀异心。

  这对于沈风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反而将沈风本来的计划打破,如果濮阳宫内部各怀异心,那更要提防,更严峻的是,沈风没有时间去等待濮阳宫内斗,他必须尽快将濮阳宫连根除去。

  “草谷大夫,他怎么样了?”

  在隐蔽的房屋外等候了许久,才见草谷大夫与两个大夫出来,由于唐宁受的伤太过惨重,不敢告诉唐大小姐一家人,沈风也想独自问唐宁一些事情。

  “醒了,已无大碍,只是他身上的伤无法愈合。”草谷简要回答,从天府下山后,她对沈风帮助甚大,沈风也很看重她的作用。

  “多谢!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明日你再过来。”交代一句,走入房间内,房间内的,唐宁全身上下裹着几层药布,只露出眼睛、嘴巴、耳朵。

  听到有人进来,眼睛仍是警惕地做出反应,见到来人后,眼光略微复杂,气息虚弱道:“你为何要救我?!”

  沈风淡漠道:“不是我救了你,是顾碧落救了你。”

  “她果然是你派来濮阳宫的。”唐宁眼瞳一缩,,沉声道:“是你陷害我?!”

  沈风如实道:“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但你们濮阳宫内似乎有人比我更不想你留在濮阳宫。”

  “不是你——难道是他!”

  沈风随即道:“你怀疑谁?”

  唐宁冷冷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便会入你麾下,就算我不在濮阳宫,我也要与你们为敌。”

  沈风失笑道:“你搞清楚,你恨的是唐家,现在唐家已经没落,你还想怎么样,杀你父亲?杀你爷爷?行,我不拦着你,伤好了你尽管去!”

  唐宁一时噎语,冷哼道:“就算不能亲手灭了唐家,我也要令唐家后悔有唐宁这个人。”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无非是让唐家蒙羞,让唐家落个臭名。

  “造反是吗?”

  唐宁误会了沈风的意思,冷笑道:“莫要以为只有濮阳宫才有篡位之图,如今朝廷临于崩乱之夕,觊觎天下的人何止濮阳策一人。”

  沈风露出揶揄的笑容:“我是想说,我也是造反的其中一个,甚至目前还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乱臣贼子这个名称,前几天皇帝就是用这个词来定名我,其他人就算敢造反,也不敢像我这么大张旗鼓。”

  唐宁再次噎语,随即怒哼道:“那又如何,你与唐家是一系,我与你终归是敌人。”

  沈风轻松一笑道:“说得也是,我也不指望收服你,说句实话,现在你对我没用任何价值,你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不借助你,我也能对付濮阳宫——”语调一转,“奉劝你一句,别在这片土地上与我为敌。”

  唐宁冷哼道:“濮阳宫未必会输给你!”

  “的确,濮阳宫未必会输给我,但绝无可能赢我,在一年前,更没人相信我会打败濮阳宫。”说着,语调一转,“如果你真想与我为敌,只有一个选择。”

  唐宁疑道:“什么选择?”

  “加入柔然!”

  沈风给出一个石破天惊又莫名其妙的建议,将唐宁这种十年难得一遇的将领送给了最大的对手——柔然!

  唐宁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如何,加入了柔然大军,你既有用武之地,也可以复仇唐家,将来带着柔然铁蹄踏入中原,所有汉人必将对你恨之入骨,柔然军的强大不用赘叙,你选择柔然是最好的选择。”沈风慢悠悠说着,神色从容。

  唐宁沉声道:“你为何要为我指路?”

  沈风缄默少时,漠然道:“唐大小姐宁死也要让你逃走,或许她知道你留下不是被杀便是被困,你满脑子想着复仇,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最终都会去柔然。”沈风在下一步自己也无法掌控的棋,将一把双刃剑送给小草儿,就看小草儿敢不敢用,小草儿留下的画卷并没有唐宁这个人,沈风现在还摸不清小草儿,只能一点点去摸索。

  唐宁沉默许久:“我——晴雪她——”

  “她没事,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伤好了你想走就走。”沈风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夜里,回到了沈府,沈风便先去了唐大小姐的房间,看到她已入睡,便去了书房,书房内,婳瑶正在烛叙拜为驸马爷。

  震天的炮仗、喧闹的锣鼓令整个京城热闹起来,队伍向一条红色彩带在京城中穿梭,雄伟的京城仿佛是一位戏舞着红色彩带的美人。

  队伍穿过了京城的两个大门后,队伍忽然分开,其中一支向着一处官邸而去,而另一支队伍继续穿过京城一座大门向着普通人家的地方而去,可见这仪仗并不是为王侯贵胄而来,队伍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停到了一座府邸前面。

  平静的府邸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很快的,从府邸中出来一拨人,却是沈风与林可岚。

  众人中,只有沈风显得平静,在昨夜的时候,他便已知今日之事,由于情况特殊,他便没有告诉婳瑶与可岚等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天策将军沈风天策之人,少年英雄,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已过而立之年仍无有妻室,大学士长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瞿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瞿氏授三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亦正值祭天礼,如今国运衰退,望汝二人与喜结连理,与朕一同祭天求祉。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沈风起身从李公公手上接过圣旨,低头冷笑道:“谢主隆恩。”

  沈府上上下下俯身跪拜,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砸懵了头,直到李公公走后仍是不知所措,沈风歉然地望了可岚一眼,然后带着圣旨走入府中。

  ——书房——

  “婳瑶,可岚,你们有什么想问我,尽管问。”沈风手上握着丝滑的圣旨布,心情格外沉重,男人最忌讳不受诺言,说好要先婉词和婳瑶,却迟迟没有兑现诺言,心中十分自责。

  纪婳瑶语调平静道:“皇上不是取消了你与顾小姐的婚事,为何今日突然下了圣旨赐婚。”

  沈风苦笑道:“婳瑶,你真以为这是婚事么?”

  林可岚疑道:“此话怎讲?”

  沈风神色凝重道:“其实从昨晚我就已经知道皇帝会赐婚,昨晚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多心,现在我跟你解释一下,皇帝之所以赐婚,是因为皇帝想故技重施,利用顾碧落来架空了,皇帝误以为顾碧落背叛了我,所以皇帝现在赐婚,就可以让顾碧落成为我的妻子,皇帝便可利用顾碧落来夺取天策府。”

  二女恍然道:“原来如此!”

  沈风冷笑道:“皇帝太天真了,到此时此刻还想玩这种抢夺的把戏,他当真以为——”想到皇帝是婳瑶的父亲,急忙将话咽回肚子里。

  纪婳瑶道:“此事顾小姐可知?”

  沈风好笑道:“她估计没有想那么远,猜猜是谁向皇帝提议在此时赐婚?”

  二女齐声道:“何人?”

  沈风冷哼道:“我的旧识伦文叙!”

  二女齐齐惊愕。

  “是不是没想到是他,其实伦文叙已经投入濮阳宫,拜入矶书老人门下。”沈风沉声道:“可岚,你可记得之前为了救我而被禁军追捕的事,本来你们不会那么快被发现,皆因伦文叙偷偷告密,他不想让你们来救我。”

  林可岚惊疑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沈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他只是一颗棋子,濮阳宫安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濮阳策促使皇帝赐婚,婳瑶,还记得昨晚的信吗?”

  闻言,纪婳瑶蹙紧眉叶,神色骇然道:“一切皆是濮阳策在背后谋划,此并非婚事——”

  沈风神色凝重道:“是婚事,而且是一场血色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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