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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被月上老人带走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但今夜注定无眠。
真公主和国王王后重聚,有说不完的话。寇栋和孙悟空并肩站在凉亭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孙悟空最先打破了沉默:“寇栋。”
寇栋说到:“我不会怪你。”
药药灵和商夜临走前,寇栋问过他们,是不是玄霜被抓了起来,今后就不会去杀寇老爷,寇老爷也就不会死了。药药灵迟疑了一下,对寇栋说了声抱歉。
杀死寇老爷的,并不是玄霜,他们找错了线索。而现在,关于寇老爷的死,已经完全是一个谜,无从查起了。
孙悟空为此感到内疚:“若不是我,让轮回石现世,你爹根本就不会死。”
寇栋虽然内心十分失落,但是还是说道:“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只是刚好就是你而已。”
孙悟空望着远方说道:“只是刚好就是我,害了你爹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寇栋把头转向孙悟空,“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出家的吗?”
“是的。”孙悟空低下了头,“今天我领悟到了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东西。真公主的亲情,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爹对你那么不好,你却还坚持孝顺他了。血浓于水的感情,是不可分离的。我虽然有爹有妈,可是有和没有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知道今天,我才深深地感受到,亲情的力量。”
孙悟空,他做错了事,以前从来都不会承认,现在却为此心痛。用药药灵的话来说,他这是终于有了人性。
但是商夜不这么觉得,他当时说:“他要是有人性,现在就该跪在菩提祖师面前认错。”
孙悟空不爽地看着商夜:“为什么?被赶出来的是我,我又没有错。”
商夜指着孙悟空说:“你看看你还是这个样子,你哪里是变善良了。分明是觉得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心里不好受。或许日子久了,你还是会觉得没什么。”
“商夜,你少说两句。”药药灵拉了拉商夜的袖子,然后对孙悟空说,“孙悟空,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我要修行吗?”孙悟空不耐烦地说,“当然是继续西行了。”
“我就知道你当初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来是没安好心的。”商夜连忙说,“现在暴露了吧?”
“闭嘴!”孙悟空凶到,把头转向药药灵,“菩提树下那老头又让你来说什么了?”
“当初你被绑在菩提树上受刑,将你逐出师门后,菩提祖师含泪砍掉了所有的菩提树。”药药灵拍着孙悟空的肩膀说,“斜月三星洞再无菩提树。”
“切!”孙悟空不为所动地说,“没了菩提树,还叫什么菩提老祖?”
“这次来,”药药灵理了理宽大的衣袖,继续说,“菩提祖师确实让我们顺便给你带个话。”
孙悟空揉了揉眉心,说:“别婆婆妈妈的,那老头到底说什么了,你快点说!”
“菩提祖师猜到寇老爷的死会给你的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使得你开始重新修行。”药药灵拿出一纸仙书,“这是召回书,是菩提祖师特地向天帝求来的。你拿着它,可以重新回到斜月三星洞修行。”
孙悟空看向药药灵手中的仙书:“这张破纸,真有这么厉害?我一个被赶出来的猴子,还能回去?”
药药灵点了点头,把那纸仙书递到了孙悟空面前。孙悟空将信将疑地接过仙书,拿在眼前看了又看。突然,他放下仙书,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他一边撕着那张仙书,一边说:“当初那老头无情无义,我已是重伤,却不等我养伤,就将我丢出斜月三星洞。自那以后,我发过毒誓,绝不再修仙道。像我孙悟空,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副不守信用的样子。可是这一次,我偏偏要守信用给你们看。”
“你……”商夜有些激动——这很正常,只要他跟孙悟空正面交流,总免不了发生冲突。
药药灵拦住商夜,对孙悟空说:“那你要如何修行?”
孙悟空冷笑着:“天下的修行可不是以你们仙家为大,别忘了还有你们的死对头佛家。我成不了仙,便做佛好了。”
这就是孙悟空出家的全部经过。不过就算是这些,也早已经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了,现在这座凉亭里,只有孙悟空和寇栋两人,还有这如水的月色。
“孙悟空。”秋昌叔突然出现,同行的还有苏有道和秋酷。
孙悟空转身:“你怎么找来了?”
“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秋昌叔显得有些开心,“我当然要跟你多多接触了。”
“谁要跟你多多接触?”孙悟空一脸嫌弃,“我虽修佛,但是我修我的,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秋昌叔搂着孙悟空的肩膀:“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别这么不合群嘛。”
孙悟空连忙拍落秋昌叔的手:“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吃错药了啊?有病就别乱吃药!”
“我……”秋昌叔看了看孙悟空,又看了看众人。
秋酷站出来说到:“你们解决了真公主的事情,解决得很好,昌叔现在很佩服你们两个。孙悟空,特别是你。”
秋昌叔觉得秋酷没有将自己对孙悟空的崇拜之情说得很好,便迫不及待地自己补充道:“这分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你们却莫名其妙地就做好了,真的很厉害。这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经秋昌叔这么一说,孙悟空就飘了——飘到他忘记了这件事功不在他——岂止是功不在他,几乎就是没什么关系的好吧,他似乎就只是当了一下电灯泡。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说实话的人。寇栋就说到:“其实这件事能够顺利解决,跟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关系。”
虽然不然愿意承认,但孙悟空还是选择了诚实地说:“是真公主自己让国王王后认出她的。整个相认过程,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