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钟声浩荡沉久,激荡在凌云阁内,传来阵阵回响,似是久久不曾退去。
阿离这才发现前几日似这般沉重的钟声竟是意味着送别。
别离苦,相思恨,哪堪回首知君意。
诉衷情,魂断肠,似是放歌悲凉曲。
她细细抚摸着手腕处的凉意,这便是师兄那日要从怀中取出送给自己的礼物吧。
临走时她明明说不要的,可他还是给她准备了呢。
阿离微微勾起唇角,以脸贴在上面,仿若还能感受到那个少年的体温。
在这一刻,她从懵懂间似是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无论那个少年如何对她,自己都是不可能放下他的。与其这般独自承受这心痒难耐的痛苦,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去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
离凰喜欢师兄,非常喜欢。
所以,她又为何要躲避他,躲避这份心意呢?即使将来他们二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也不能阻止自己去喜欢他吧。
这么想着,原本就思想简单的阿离顿觉豁然开朗,整个身心都舒畅起来。
她顺势就地盘腿而坐,调理内息,不知不觉间竟已达到了修仙第三重境界——顿悟境界。
这几个月来,每每冥想时,神识虚幻中都会有个无形的力量在帮助自己冲破重重关卡,至此她才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达到顿悟境界。
而这近一年的时间,阿离虽未有再修习任何术法,但之前师兄让她背的那些书里面有大部分都是关于术法学习的口诀,所以她早已将所有术法口诀都牢记于心。
至于学不学得成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她算算日子,还有二十天自己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她喃喃自语道:“师兄,你且再等我二十天。”
※※※
二十日后,阳历一月三十一日。
大雪纷飞中,阿离身着一袭赤色雪缎长衫,腰系一条白玉丝带,外罩一雪白狐裘,银发高高竖起套在一红色羽冠之内,神色庄严肃穆,缓步向灵音门走来。
门外扫雪的弟子见她到来,皆纷纷退开让出一条路来,惊诧之色犹挂在脸上。
一年未见,这半妖少女怎会有如此这般慑人的气魄。
想至此,众人皆是抖了一抖。
只见少女停至门前,双手握拳俯身作揖道:“弟子离凰,惩戒一年之期已到,特来拜见掌门!”声音清朗洪亮,整个凌云阁弟子听得皆是一清二楚。
似是早就在等待她的到来,话音刚落地,沉寂许久的大门缓缓开启,三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掌门!”在场其余弟子纷纷行礼喊道。
紫阳真人率先走上前,抚了抚胡须,细细打量了阿离一番,莞尔一笑,“很好。”
她虽不知掌门何意,但顾不得深思,又说道:“弟子斗胆,请掌门准许离凰去北冥与诸位师兄弟们助妖族共退大敌。”
见她神色坚毅,语气也是十足的坚决,紫阳真人沉思片刻又微微笑了笑,“你师兄师姐已在北冥耗了月余,本道已派四位门主齐去助力,此刻想必已经出发了。也罢,你便一同前往吧。”
阿离大喜,忙说道:“谢掌门,弟子领命!”
说罢,便化作一团云雾,消失了。
……
赵无山不解,迟疑了片刻方问道:“这北冥怕是守不住了,你命周师兄等人前去不就是为了劝他们回来以防魔族之人再赶尽杀绝吗?怎么还让她去……”送死,在看了一眼其他弟子后,他将最后二字生生憋回去了。
“天定机缘,岂是你可以随意参透的。”风清道长在一旁以神识念力说道。
其他弟子只见他们三人迎风而立岿然不动,皆知正用神念交谈,便知趣地纷纷退下了。
道长见此复又说道:“十二神器此时恐怕皆已解开封印,魔界三神冲破封印重现于世只是早晚之事。而昨夜我与掌门于观天阁内又测出一天赋异象,见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正逐渐强大起来。也罢,反正这魔界三神归位,妖魔横行,天地早已不复昔日太平了,也不在乎再多出这一事……”
“这十二神器及魔界封印于近日打开,万魔出世,三神归来,不是早在数年前便被预测到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多出一个异象呢?”赵无山明显不太乐观,十二神器每五万年会自行解开封印,而封印解开之时正是魔界重出之日,而这些他们早已测算出来。
听此问话,紫阳真人但笑不语,只挥袖间一黑石出现在他掌中。
赵无山微眯起眼睛,已认出这块正闪着诡异红光的石头,奇道,“这石怎么会在你手里?”
此石正是一年前被子非从青山夺走的神石。
“年前若寒交予我的。此天机石乃青山至宝,当日屠了青山之人目标也是这石。而近日又恰逢异象现世,实是太巧合了,二者间必然有些联系。”
听至此,赵无山大惊,天机石乃上古神石,可以测出与其有缘之人的命理运数。可这神石乃上古之物,又如何能测以凡夫俗子的命数,所以……
“莫非有上古之神重生,或是同为强大之命的人要出现了?那魔族之人夺它莫不是早已料到此人的出现?”赵无山忙问出心中疑惑。
“不错,“风清道长也说道,”我们二人也是这么想的,初见此石时它便隐犯红光,而昨夜这光愈发的强烈,是以我二人才入观天阁内合力观测天意,谁知竟看出这千万年难得一遇的异象。”
“那是吉是凶?”
“非吉非凶。”
“……这……”如料到吉凶还好办些,就如这魔界解开封印一事,只要找到神之钥匙重新聚齐十二神器方可再次设下封印,便得以让万魔俱退,天地重现。
虽说这钥匙已十分难寻,重聚十二神器恐怕更要难于成神,但也终归是个解决之道。可这吉凶难料的异象,却反而令人不知所措。
“那这事与那离凰半妖又有何关系?”赵无山忽然想起之前的问题。
谁知紫阳却摇了摇,“无半点关系,这孩子命硬。”
命硬?这算什么理由?
赵无山额头微汗,有些无语。等稍晚回到紫金门细细琢磨之下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睁大眼睛,领悟掌门的深意。
他的意思,莫非是以这孩子的命硬程度去赌这北冥之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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