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师兄这般模样。
那风华绝代的少年斜倚在浴池旁的屏风，身穿一袭红色缎袍，前襟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原本束起的墨发已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胸前。而那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正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这么久以来，阿离见过他平淡的、温柔的、无奈的、赞许的、甚至是有些宠溺的笑容。可她从未见过师兄如此刻般露出那邪魅至极的笑容。
若寒师兄今日好似另外一个人……
她呆呆地望着这妖媚的少年，半晌才呐呐地开口问道，“师兄，你，你怎么了？”
谁知他勾魂一笑，眉梢轻挑，说不尽的媚意，但并未答话。
她怔仲着，忽觉身前一凉，这才想起刚刚因激动而站起的身子竟是一丝不挂赤裸裸的让对面的少年瞧了个精光！
“啊！！！”又是一声响彻凌云的尖叫。
她双手捂住胸蹲下身子，把头埋进水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离虽年仅十三岁，可身体里毕竟留着一半的妖族之血，所以这身材是比大多数人族女孩子发育的好。可此时她那完美动人的胴体却让师兄看了去，怎能不叫她羞恼？
阿离在水中憋着，因不会闭气被池水呛了几口，不过片刻便从水中蹭地站起来。
“咳咳……咳咳……”她不停地咳嗽着，忽觉一双温热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身，正纳闷，一股燥热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脸侧。
“凤儿……”
她正好奇师兄嘴里的“凤儿”是谁，待要张嘴询问，师兄突然俯身覆上她的唇。
阿离顿时睁大眼睛，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柔软的嘴唇轻轻的摩挲自己的唇瓣，极尽温柔。陌生的酥麻感顿时袭遍全身。
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儿，凤儿……”他不停地呢喃着这个名字，湿热的舌头灵活地伸向她的口中，不停地在贝齿间游移。
阿离紧紧地闭上牙关，身子微微颤抖，那双温热的手竟从自己的腰间上下摩擦着，极尽挑逗。她“啊”地一声，对方终于趁机突破阻碍，尽情地在她口中交织在一起。
唇舌相触的刹那，阿离已无半分力气，紧握的拳头缓缓的松开，竟不知该放在哪里。
过了很久，忽觉一阵天晕地转，她再一睁眼，自己已在师兄的床榻上。
“师，师兄……”阿离羞赧地唤着正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她依然未着寸缕，而师兄也是褪去了衣袍，此刻他们二人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下某处的硬物。
阿离正好奇待要抬手去摸，谁知自己的双手已被他牢牢抓住。
俊美的脸庞渐渐逼近，她只觉脖间又是一阵酥麻，抑制不住地轻轻呻吟了几下。迷糊间，似乎听到他说，“凤歌，唤我凤歌……”
“凤歌……”遥远处传来的陌生女子声音与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她有种错觉，好像要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桌上的红烛突然熄灭，只留一室旖旎……
※※※
日光照进房间，晃得阿离终于有些清醒。她从师兄房间内出来便换好衣裙静静地坐在床边发呆。
两个时辰前，趁天还未亮，她便从师兄的房间逃回了卧房。
她望着镜中双颊绯红，眉目艳丽的自己，有些恍惚，仿若昨夜都是一场梦境，她和师兄怎么会……
可身体上的疼痛又真真切切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虽不知这件事具体意味着什么，阿娘也从未教过她。可阿离知道，从今日起自己便不能再只把师兄当做师兄了……
她更要好好听师兄的话，陪在他身边……
想到这，红润的脸颊又多了丝女儿家的娇羞。
“阿凰？”
乍一听到熟悉的清润嗓音，阿离吓了一跳，忙打开房门，只见昨夜还热情如火的邪魅少年此刻又恢复往日般的清冷淡漠，眉目间竟还透着淡淡的疏离。
她忽然有些失望。
“昨夜你可否进过我的房间？”
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干干地，“你，你不记得了？”
他迟疑了片刻，摇摇头，“昨日谁送我回来的？”
“上官师兄。”她的眼眸愈加黯淡了。
“然后呢？”
然后，他竟然问自己然后？
可看着那满是疑惑的神情，阿离突然了悟，昨夜师兄只是醉酒才做了那件事，他根本什么也不记得了……想必这也是上官师兄临走前告诉自己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的原因吧。
怪不得师兄昨夜一直唤的都是一个叫做“凤儿”的人，原来自己只是别人的替身……
有了这个认知，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心里顿时如被掏空了一般。
她握住身后的拳头，咬了下唇瓣，半晌才僵硬地从口中说出一句话，“我将你扶回床上，见你熟睡便离开了。”
“那这个……”他神色尴尬，从身后拿出一个雪白色的床单，只见上面有一道怵目的红色血迹。
阿离一把抢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我来月事时留下的……前几日，师兄不在，阿离怕……便一个人去你房间过了一夜，谁知……”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若寒听出了大概，当下松了口气，笑了笑，“那你这几日过得如何？”
“挺好的，谢谢师兄挂念。”见他如释重负般的神情，阿离低垂着眉，费力扯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
但若寒并未察觉，心情一扫刚刚的阴霾，又向她寒暄了几句后，刚伸手入怀想要掏出什么东西，忽见远方飞来一仙鹤，他取出鹤脚上的信看了一眼，神情一滞，说有事晚些回来让她不用等他了。
轻“哦”了一声，阿离静静地关上房门，在听到门后的呼啸声时，身体只觉瘫软无力，僵硬的笑容瞬间垮下，这才倚靠在门边缓缓滑下。
失神良久。
忽然觉得有些冷，她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身躯，将头深深地埋入膝盖中。
鲜血从她紧握床单的指缝中流出。
一滴，两滴……
那猩红刺目的颜色宛若她心中早已破碎的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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