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待看清阿离的面貌时，知她竟是只半妖，顿时炸开了锅。
“听说凌云阁新收了一位半妖做弟子，莫非就是她？”
“八九不离十了啊！这世上还能有几只半妖啊！”
……
听着这些议论声，子非忽然靠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你要不想上台也可以，好好回答问题即可。”
阿离皱了下眉，从刚才他就一直在说问题，可她在这里坐了半天了啊，他们倒是问啊！
这么想着，她没好气地说道：“先问。”言下之意是回不回答就看她心情了。
子非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挑下眉，眼珠子转了一转，阴恻恻地笑道：“第一个问题，你和轩辕若寒是什么关系。”
“师兄妹。”
“除了师兄妹呢？”
“不告诉你。”
“嚯，你故意不好好说话是吧！信不信……”
“你的唤龙术是谁教你的。”云朗出声打断了子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阿离看着。
她看看他，又看看子非，原来他们是想知道唤龙术。可这是她和小黑之间的秘密，凭什么让外人知道呢。
学着子非，她也将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扬了下头，径直向台上走去。
子非显然是没有料到，吃了一惊，冲她背影喊道：“喂，丫头！你干什么去啊！”
阿离回头，挑了一下眉，回道：“不是让我上台跳舞吗？”
“你这丫头……”嘴也太硬了吧，宁愿上台出糗，也不愿告诉他们，子非无语地叹了口气。他心里已料定了阿离是不会跳舞的。
一旁的云朗倒是淡定得很，静静地看着。
他身侧另一个长相俊朗的黑衣男子向子非笑道：“这半妖吃定了你不会拿她怎样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子非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忽然目光凌厉地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个味道……
※※※
“阿离会不会跳舞啊？”云柒柒一脸震惊得看着正走向高台的那抹身影，脸比吃了黄莲还要难看。
“不知道啊，没听她说过。而且这明显是那个黑衣男子故意害她的嘛！”
“阿离样貌本就特殊，所有人都已认出她了。她本就因入了凌云阁而出了名，这要是在台上表演的好还行，如若出了丑，岂不是丢了凌云的脸面？”莫柔忧心地说道。
“你们一定没好好看凌云手册。”若离忽然说道，语气有些闷。
“什么意思？”
“手册上第二章里有一条，写的清清楚楚，凡凌云弟子不得抛头露面私自参加任何性质的比赛有损我派颜面，违此条例者，罚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修习任何术法，情节严重者逐出师门。”
“什么？！”
“那……阿离怎么办啊！快阻止她啊！”
“阿离，别上去！别上去啊！”小璃和云柒柒大声喊着。
闻声，台下众人齐齐抬头看向二楼正声嘶力竭喊着的两位少女。
这时，身后正聊着天的东方逸等人听到她们的喊声，纷纷站起向高台看了一眼。
“她已把手册背熟，不可能不知道有这条例的啊……”杜子浩低声呢喃，恰好传到了他们几人的耳中。
明月奇道：“哦？她知道还要上台比试，难道不怕被罚吗？”
又俯身凑近看了一眼。
“这孩子是若寒的师妹？也忒莽撞了些。”贺兰明月虽大半年不在中原，但这人族发生那么大的事还是有些耳闻。她以为阿离不知这条门规还硬要上台，不甚苟同地摇摇头，“还是年纪太小了。”
“对，”欧阳泽又恢复他平时慵懒的调子，“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明知山有虎还偏要冲上去。”
“嗯？什么意思？”
东方逸眼睛有些失神，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这恐怕也是若寒收她的原因吧。”沉默半天的上官昊也开口说道。
难得见东方等人露出如此迷茫的神情，明月瞬间就被这个叫做离凰的女孩勾起了兴致。
“有点意思。”
※※※
阿离缓缓走向高台，听到小璃和柒柒的叫喊，向她们挥了挥手笑了笑。
早已把手册背熟的她又岂会不知自己一旦上去无论表演如何，这一顿惩罚必是少不了的了。她只是在琢磨只要表现得不太差应该可以让这惩罚轻一些，不会被逐出凌云。
一步步地走上台阶，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阿离还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跳过舞。子非猜错了，她会跳舞，只是不如阿娘跳的好。
在没遇到姥姥之前，她一度也很好奇阿娘的身份，她竟是什么都会，女红针织，抚琴吹箫，下棋作画，就连这舞姿也是曼妙无双。
对于这些，为让阿娘开心，只要她教阿离便学。阿离也不管学的如何，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只要阿娘露出笑容，她也便知足了。
所以关于这舞蹈，阿离还是有些根底的，想着凭自己的舞姿虽不可能拿到这头魁，但应该也不至于拿个末等让师门丢了脸面吧。
只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台下，咽了一口口水，无数双眼睛同时瞅着自己还真有些心虚。向二楼的小璃她们扯出一个笑容，见她们愈加担忧的表情，她想自己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算了，不管了！
她脱下脚下的绣花鞋，露出晶莹如玉的双足。
众人皆纳闷，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阿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一睁眼，紫眸竟是比平时亮了些。
她猛一挥袖，台下一女子的的白绫竟飘到了手里。
台下女子大惊，只听阿离喝道：“借我一用。”同时见她扯下手上的发带，银发随着少女身子的晃动在空中飞舞起来，女子竟是看得痴了，忘记要回白绫。
……
阿离双手扬起白绫，纵身跃起，在空中旋转着，阿娘说过此舞名凤蝶，当舞到极致时可引百鸟朝凤，可她练了近十年都没做到像阿娘说的那般。
再一翻身，白绫向上空抛起，她连连旋转了数圈，接住白绫同时向两旁挥去，将将撞上高台两侧的树枝。
众人只见无数花叶纷纷落下，一姣美少女在花雨下翩翩起舞，皆看得痴了，不再说一句话。
满院寂静。
远处忽传来一声声婉转悠扬的琴音，阿离乍一失神险些摔倒，情急之下，趁着这跌势竟在空中又连连旋转了数圈。
以往阿娘从未教她以曲和舞，这乐曲来得突如其来，倒也适宜。合着这琴音，她只觉整个身子都似找到了依托，舞得愈加灵动。
一时兴起，阿离突然想起明月的剑舞，想着不如自己也试着以舞和法术相结合，于是再一次跃向空中，心中念了一句御剑决，手中的白绫忽地腾起竟似平时用的木剑般平稳地落到她的脚下。她微一勾唇，腰肢向后缓缓压下，闭上眼静静地等着琴音的转折。
顿时，抚琴之人似感应到阿离的想法，琴音陡转急促。
她大笑起来待一睁眼，眸中紫色光芒四射，随即妩媚地站起身，晃动手腕。瞬时，一阵阵鸟鸣声震天而响，远处飞来无数鸟蝶围绕在她身边。
“琉璃凤蝶！”
阿离听到有人在台下喊道，心下大惊竟有人知道这支舞的名字，一时忘记继续念御剑诀。脚下登时失去支撑，重力下坠，她暗叫不妙。
这时远处琴声也戛然而止，一白影飞速掠过众人头顶，直直地冲向高台。他身后一紫衣少女刚想唤些什么，只见那道白影已稳稳接住台上的少女。
阿离闻到熟悉的气味，睁开眼待看清来人时，嘴角大大地咧开，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腰身，一头扎进他怀里，叫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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