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许浩两人一解心中怨气,对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张德怀吐了口唾沫后,扬长而去。
上了车,启动车子,朝着水岸方向驶去。
车上许浩一直在哔哔哔的说个不停,问我刚刚他演技是不是爆棚等等。
我不知为何,总觉得空落落的。按理说我大仇得报,应该显得兴奋才是。可是跟我旁边坐的这个男人比起来,差太多。
很快我们到了水岸,进了酒吧就看到修儿坐在吧台上喝着啤酒,玩起了忧郁。
许浩拍了拍修儿道:“哟呵?今天那阵风从你心中掠过,居然玩起忧郁。我们兄弟两人过来你都没发现。”说完自顾自的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招呼阿叶上啤酒。
我跟修儿打了个招呼,掏出烟丢给许浩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抽了起来。
“想什么你,刚说修儿姐玩忧郁,你现在又来?”许浩端着酒杯碰了下我道。
我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没答他的话,仰起脖子喝了起来。几口下肚,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直达脏腑,人也跟着精神不少。
“诶,叫你录的像录了没有,拿出来给修儿瞧瞧,见识下多威风。”许浩兴致很高,伸出手问我要手机。
我知道他又要在修儿面前显摆一番,掏出手机递给他。然后就听到他开始在修儿面前耀武扬威的说起今天的事情来。
很显然,修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听他讲,很快许浩便失去了兴致。说了句没意思,将手机丢给我径直往舞池中间走去。
许浩一走,就剩下我跟修儿两个人,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喝酒。
半晌修儿终于打破沉默问道:“怎么?大仇得报,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你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就差用笔写在脸上了,到底怎么了跟姐姐我说说?”修儿凑过身子道。
“能有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空落落的。”我喝了口酒说道。这是实话,就在暴打完张德怀后,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哎,姐姐我也觉得空落落的,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啥?爱情?还是物质?”修儿抽回身子,眼神迷离的看着舞池的中央道。
我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此刻酒吧里没人唱歌。放着劲爆的音乐,舞池中央很多人随着音乐晃动着自己的身体。闪光等一闪一闪的,让他们的动作起来像是慢动作一般,只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修儿的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爱情?看起来虚无缥缈。物质?摸得着,可最终都是空虚。
那人活着到底是干嘛呢?这个问题困扰过无数人,每个人都试图找到答案,可最终都是似是而非的答案,没人能真的说清楚人活着的意义。
突然觉得呆在这里闷得慌,跟修儿打了个招呼便往外走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在外面走走,醒醒我这混沌的脑子。
深秋的深夜里,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就算有,也都是行色匆匆的赶路,企图快点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而像我这种吃多了撑得的人,显然没有。
我没有目的地的游荡着,试着放空自己,让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可是当我真的静下心来,谷舒瑶的影子便浮了出来。
而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沉闷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谷舒瑶。
从她突然出现那一刻起,我都在逃避着不去面对她。因为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我是一个失败者,而那个曾经跟我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此刻正用成功者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审视着我。
无数次我都想象过自己见到她该用什么姿态面对她,可真的见到她时,我却用了最拙略的手段,像个叛逆的孩子,用与内心相驳的方式说着那些话。
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了逃避她的理由。可当我今天将报复张德怀的事情做完时,再也没有理由逃避她已经出现的事实。
我深吸一口烟,烟头的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向上窜着。仅仅一口,我就抽掉了大半截。
就在这时,我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冷清的街道上吓了我一跳,被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烟呛得咳嗽起来。
心中直骂娘,心想不管是谁接了电话就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他一顿。
手忙脚乱的掏出电话,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心道这个时候谁会给我电话呢?想也没想划开接了起来,开口问道:“谁啊,大半夜不睡觉闲的慌?”
对面沉默了一阵这才回到:“是我,谷舒瑶。”
听到她的声音,我的脑袋一下短路了。那什么来着,想什么就来什么。心中忐忑了一会回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你聊聊。老地方见。”说完她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挂断电话,怔怔的看着手机,一时间脑袋短路了。
她还是那样,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不过我再也找不出理由不去见她。
脑海中思索着她说的老地方是哪里,我们一起的时候,很多地方都是老地方。这大半夜的她不说清楚,就丢这一句,让我去哪里找?
想了半晌,终究还是决定去姜立的惠蒲酒吧,因为哪里有我们一起最多的回忆。
当我到了惠蒲后,发现这条大路上空荡荡,一如那天姜立走的时候一样,只剩秋风还光顾这里。
下了车,点上一根烟靠在车旁,望着那被老藤布满了的墙面,一面再也不会亮起的招牌灯好像一块墓碑般,宣示着这里已经失望。
我不确定自己所来的地方就是谷舒瑶说的老地方,等了大概十分钟。见她还没有来,不禁猜测起来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地方。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当初两人的默契早已经随着时间淡去,以至于她口中的老地方和我心中的老地方出现了偏离。就好像两条相交而过的直线,越走越远。
正当我打算拿起手机询问她在哪里时,忽然看到街头出现一束耀眼的白光朝着我的方向照来。紧接着便是引擎强有力的轰鸣声,接着一辆黑色的奥迪Q7便停在了我那破烂的二手福特旁。
车门打开,谷舒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休闲服和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很随意。不像上次在医院见到她那样正式。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别过头抽着烟等着她过来。
很快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便飘了过来,跟我并肩而站。
闻着她身上那熟悉而陌生的香味,我开口问道:“这么晚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看着那紧闭着的大门皱着眉头问道:“这里怎么关门?”
很显然,惠蒲的关闭让她很意外。
“姜立去了西藏,这里自然就关了。”
“为什么?”她转过头来,一双美目不解的望着我。
当初我跟舒瑶在大学的时候,两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所有晚上都会来这里打点零工。她在这里做服务员,我在舞台上唱歌。两人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都算充实。
渐渐的在这里混的熟悉起来,也认识了这里的老板姜立和他的女朋友闪小柏。
在一次酒吧打样后,姜立和我们说起了他和闪小柏之间的故事。
其实也就是一个白雪公主和屌丝的故事,但对那时候的我们是一个很大的鼓励。